修第四十章(2 / 3)

聽得我這話,葉離秋接道:“原來皇後娘娘也有這種感覺?當時微臣還以為是錯覺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南宮墨羽點頭說道:“不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隻是,那些人到底是誰,在街上這樣偷偷摸摸地到底幹什麼?”

他的這一句話,讓我們都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原來有著這種感覺的,竟然不止一兩個人,並且我們有著武功,自然感覺也比別人更加的靈敏,那麼那些人,到底是誰呢?

看到我們苦苦冥思的模樣,一直沒有說話的筱楓依然,忽然冒出一句話來:“那些人,會不會是林潮的人?”

他這話還真是具有著無限大的威力,隻是淡淡一說,便讓其他三人,都紛紛石化了。

我愣愣地看著提出這個假設的筱楓依然,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端著茶杯訥訥的說:“你……你沒開玩笑吧?現在不是說秦銘在監國,林潮根本沒有機會來對付我們的,難道……”

說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而明顯的是,南宮墨羽、葉離秋,還有筱楓依然,也是在此刻想了起來!

我們的眼神不由在此刻交彙了起來,都在此刻,因為想起那件事情,而連心底深處,也是不由顫栗了起來。

終於,葉離秋忍不住,將我們發現的這個事實說了出來——

“我們進京,秦銘也沒有來接我們!”

這樣的一個發現,到底意味著什麼?

秦銘是不是遭到了什麼不測,所以才會忘記之前和南宮墨羽的約定,忘記了親自迎接皇帝回宮?

聽到葉離秋的那句話,我們才像如夢初醒一般,紛紛放下茶杯,如同被針紮了一般急速站了起來。

要是真的如同我們所猜一般,那麼我們就必定不能再逍遙自在地在這裏喝茶了。

我們要回宮去救秦銘!

主意打定,我們飛速轉身,要走出這個包間。

可是,剛剛才走了幾步,我便感到很不對勁起來。

隻聽見耳邊傳來砰砰幾聲,我轉頭一看,卻見南宮墨羽三人,都已經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們雙眼緊閉,氣若遊絲,不是中了迷藥,又是什麼?

我心下一驚,知道中了圈套,雖然我根本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可是,為了迷惑敵人,我也果斷地雙眼一閉,軟綿綿地向地上倒去。

頓時,整個包間裏的四人,都毫無例外地被迷藥所“迷暈”。

而一直靜待在包間外麵的人,則如釋重負一般走了進來。

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哼,就算他們再怎樣足智多謀,不也是乖乖掉進了老夫的陷阱裏麵?哈哈,整個江山,在不久的將來,就是屬於老夫所有了!”

那樣張狂的語氣,我隻一聽,便知道他是林若依的老爹林潮了。

在他的身邊,立馬有狗腿子恭維道:“相國大人真是神機妙算,這樣一來,南宮墨羽和他的心腹們便都全部給相國大人一網打盡了,這秦國的江山,便完全是相國大人的囊中之物了!”

而另一個狗腿子更是殷勤道:“依下官看來,咱們不應再叫相國大人,而應該稱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個狗腿子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煞有其事地稱呼起林潮皇帝來。

其他的狗腿子們都暗罵自己怎麼沒有先表現出主動來,結果讓這人給奪了先機。看著那人如此動作,他們便都紛紛跪了下來,一時間,整個包間裏麵,都充滿了三呼萬歲聲。

“哈哈哈!”

在這陣聲音中,林潮不由得意地大笑起來:“眾卿平身!”

“謝皇上!”

那些狗腿子們都齊聲叫了起來,林潮更為的得意,在得意中,還不忘給那群狗腿子們交代任務:“將南宮墨羽四人打入天牢,和秦銘關在一起!老夫倒要看看,他們君臣相見之時,又會有著怎樣精彩的一幕,哈哈哈!”

那些狗腿子們還真是辦事迅速,林潮剛交代下來,便立即有人來將我們向酒樓外搬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自己被搬進了一輛馬車中,南宮墨羽三人也都躺在我的身邊。

那些人將我們搬進馬車之後,便駕著馬車向前趕去,見周邊沒有一個人,我便慌忙睜開眼睛,見南宮墨羽三人都閉著眼睛,一副完全昏迷的模樣,便試著將內力注入南宮墨羽的身體裏麵,卻吃驚地發現,林潮給我們下的,竟然不是普通的迷藥!

這種藥,除了能讓人昏迷之外,還能夠廢掉人的武功,讓人成為廢人一個!

林潮的手段,真是歹毒十分!

好在我不受影響,所以便繼續給南宮墨羽注入內力,隨著我注入的內力越來越多,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南宮墨羽體內的內力也在漸漸地恢複生機,讓我的心裏也感到好受了許多。

要是這種迷藥的力量是永久性的,甚至連我的內力也是無濟於事,那我就要哭死了。

不過現在,隻要假以時日,他們的武功,便能完全恢複了。

雖然南宮墨羽仍然處於昏迷之中,但不管如何,隻要看到了一絲希望,就表示我們還沒有完全失敗。

正當我也要為葉離秋和筱楓依然注入內力時,卻隻感到馬車忽然停住了。

我心裏一驚,也趕緊躺了下去繼續裝暈。

很快,馬車外便傳來林潮的聲音:“他們怎麼樣了?”

那個趕車的人慌忙答道:“回相國大人,他們沒有一點動靜,應該是完全被迷藥給迷暈了。”

林潮說道:“不錯!不過葉離秋詭計多端,所以本相還是要親自進去查探一下才行!你在這裏等著,若有什麼動靜,你就叫人進來!”

“是,屬下遵命!”

那個人答了聲,林潮便走進了馬車。

這個時候,我真的很想將林潮的穴道點住,然後威脅他放過我們。

可是我卻也知道,若我真這樣做了,也是一點作用也沒有,隻因南宮墨羽他們還在昏迷之中,隻要林潮派出手下來圍攻,我還是可以逃掉的,可是南宮墨羽他們,卻是一點逃脫的希望也沒有。

並且我這樣的做法,還會打草驚蛇,讓林潮知道我有武功的事情。

我的武功可是最大的底牌,我不能輕易讓它暴露在林潮麵前。

所以,一直到林潮已經進了馬車,我仍然是緊閉著雙眼,也是一副毫無知覺的模樣。

很快,林潮就走到了馬車裏麵,他一進馬車,就根本不理南宮墨羽三人,隻是徑直走到我的身邊,低下頭來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心裏有些發毛,不知道他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看穿了我其實是在裝暈的事實?

想到這裏,我不由暗暗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睜開眼睛來看他,隻有暗中將自己全身的內力都集中起來,感受著林潮的動作。

漸漸的,我似乎真的看到了林潮的動作一般,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隻能說我現在,就像是開了“天眼”一樣,雖然雙眼緊閉,也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潮在做些什麼。

隻見林潮一直低頭望著我,神情無比奇怪,眼中的光芒更是變幻莫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到他這樣,我心裏更為的緊張,全身都蓄勢待發,隻等著他發覺我在裝暈的那一刻,便立即發難,將他給製住。

可是縱然我一直等,也等不到他有任何動作,隻見他仍然在望著我,忽然間,沉沉地歎了口氣。

我更是被他這樣的舉措弄得一頭霧水,心裏卻是越發的緊張,但這時,卻隻聽他忽然說道:“你到底是誰?我知道,你必定不是我的女兒,但是你到底是誰?”

聽到他這句話,我心裏不由忐忑起來,心跳得老快。

天,他不會知道我是穿越來的吧?

就在我提心吊膽之際,又聽見林潮的聲音響起:“當年你娘親那個賤人,竟然膽敢背叛我,和別的男人有了苟且之事,所以生下了你這個野種!這些年來,我一直裝作不知道,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誰的野種,竟然跟幽冥宮有了幹連!可笑的卻是,這麼多年來,那個奸夫,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有時我也真的想殺了你,但是這樣一來,卻又會讓我苦心籌謀的大業付諸東流,也會讓那個賤人產生疑心!哼,沒想到我林潮一代英傑,竟會被這個賤人給玩弄手掌之中,我心裏好恨!”

說到這裏,他已經是咬牙切齒起來,臉色也猙獰無比,讓我看得心裏也是不由驚懼了起來。

但我卻更加疑惑,林夫人竟然是和別的男人苟合,所以才能生下林若依來,這種事情,為什麼林夫人一直沒有告訴過我?

並且更讓人感到不解的是,林夫人貌似沒有什麼厲害之處,為什麼林潮還要一直隱忍著這件事情,而不向林夫人逼問出那個奸夫到底是誰呢?

什麼時候,林潮竟然這般的忍氣吞聲起來?

莫非林夫人也跟我一樣,與幽冥宮有著什麼關聯?

或者更狗血的,我就是林夫人和上代幽冥宮宮主的女兒?

想到這裏,我不由也在暗中失笑,這樣的事情,也虧得我能想得出來,若我真是上代幽冥宮宮主的女兒,那麼我就不會是聖女,而是直接成為幽冥宮的宮主了。

那麼我的親身父親,到底是誰呢?

我豎起耳朵,想聽聽他之後還會說出什麼爆炸性的新聞來。

可是,卻隻看見他朝我伸出他的手來,一把便將我的頭發抓了起來!

我的天啊,真的好痛!就算我是真命天女,能夠不怕受傷也不怕毒藥,但被人抓著頭發,也是難受得很啊!

他一臉猙獰地將我頭發抓著,咬牙切齒說道:“你這個野種,你到底是誰的女兒!可恨,那個賤人嘴那麼緊,背景又那麼深,我根本無法逼問出那個奸夫到底是誰!我已經忍得夠久的了,所以今日,若不給你這個野種一點教訓,我林潮,豈不是太過窩囊!”

說著,他便拉著我的頭發向他靠近,看見他這樣,我不由暗暗叫苦。

他到底要幹些什麼?該不會是想對我欲行不軌吧?

那假如他真的這樣做,難道我就眼睜睜地不加以反抗?

可是若我真的反抗了,那麼我一切的隱忍,便都完全白費了。

真是一件為難的事情啊!

果然,林潮將我拉向他的懷中後,便一把將我的衣領揪住,然後奮力向下一拉!

我簡直要暈死了,怎麼我從穿越到現在,老是重複著這一條道路啊,我的衣領,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給毀壞了。

我欲哭無淚,隻希望著林潮不要太放肆,否則到我忍無可忍的時刻,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可是,就在他剛剛拉下我的衣服時,卻不知怎麼的,從我的頭發上麵掉下一個東西來,登時便將他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那個東西我自然知道是什麼,那是一個小小的頭飾,便是在很久以前,闕星裔受傷躲在皇宮的時候,臨走之前,他送給我的。

雖然我那時對闕星裔沒有什麼好感,可是那個頭飾真的很好看,所以我也物盡其用,拿來裝飾頭發了。

看到那個東西,林潮不由變得目瞪口呆起來,呆呆地看著那個頭飾,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

忽然,他一把將我鬆開,然後拿起那個頭飾,似癲狂了一般叫道:“哈哈,果然不錯,果然不錯!那個賤人的奸夫,果然是幽冥宮的人!”

如果我能夠說話,我也真的是要大笑起來,這個東西可是闕星裔送給我的,什麼時候跟林夫人有關了?

可是林潮卻顯然不知道其中的內情,他看了那個頭飾好半天之後,忽然慘然一笑,將那個頭飾一扔,站了起來,語音也是慘兮兮的:“好,那就算我倒黴,竟然杠上了幽冥宮!罷了,這件事情,我也懶得再管!”

聽著他這話,我不由有些同情起他來了,自己的妻子在許多年前便給他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但他卻要一直裝作不知道,還要將自己妻子與別的男人生的女兒視若自己的親身女兒,他的心裏,也是很難受的吧?

但我剛剛升起這個念頭,便被他接下來說的話給完全驅散得無影無蹤。

他冷冷一笑,接著說道:“但是那又怎麼樣!不管如何,現在的我,都是再不需要那個賤人的幫忙,所以,我要讓你這個野種,和那個賤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無比,單是聽著,便讓人感到全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我剛才對他的同情,現在已經完全不見了,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有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隻因為這一點,在林潮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驗。

也讓我知道,他的至惡本性,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

所以,若是日後真要對付他,那我也能絲毫不會手軟了。

但奇怪的是,他將這一番惡狠狠的話說完之後,卻不再對我做任何事情,便揚長而去。

隻留下我滿肚子疑團,不懂林夫人到底有著什麼後台,也不懂我的親身老爹到底是誰,更不懂林潮為什麼突然放過我。

很快,我便又聽到林潮冰冷的聲音:“將他們搬入天牢!”

“是,屬下遵命!”

他的話音剛落,便立即有人走上馬車,一個個將我們向馬車下麵搬去。

那些人向前走著,目的地正是傳說中的天牢,單是看起來便感到陰森無比,更別提自己親身在裏麵了。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天牢裏麵,林潮吩咐人將一個天牢的門打開之後,我便聽見了秦銘的聲音響起:“皇上,皇後娘娘,你們怎麼也在這裏!”

自然我們是沒有絲毫反應的,隻能聽見林潮冷笑的聲音:“從今以後,整個秦國再沒有南宮墨羽這個皇帝了,秦銘,你可以死心了!”

秦銘憤然道:“林潮,你這個狼子野心之人,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是麼?”

林潮冷冷一笑,說:“那本相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先死!”

說完這話,他便又對他的手下說道:“你們將這四個人弄醒,讓他們君臣好好見上一麵!”

接著便又是秦銘的怒罵聲,和林潮得意的笑聲,然後,我便感覺到自己的鼻端,有一陣奇怪的味道傳來,讓我惡心得一陣想吐。

耳邊傳來南宮墨羽三人悠悠醒來的聲音,我心知這是那個迷藥的解藥,於是也裝作一副剛剛才清醒過來的模樣,茫然地睜開眼睛看著四周。

看到我們醒來,林潮得意地朝南宮墨羽望了一眼:“皇上,你沒想到終有一天,你也能成為階下囚吧,哈哈!”

看到他這個樣子,南宮墨羽怒視著他,怒道:“林潮,你這個亂臣賊子,先皇特命你為顧命大臣,朕對你也不薄,你怎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對他的噴天怒氣,林潮卻隻是冷冷望了他一眼,說:“這是天命所歸,你不走運恰好碰上了!你要怨的話,就怨你自己沒有投好胎,怨不得別人!”

說完這句,他便又對他的手下扔下一句話:“將他們丟到牢裏,好好地伺候著,他們還有用,別讓他們死了!”

“是,屬下遵命!”

那些手下們立即忙不迭地應聲答道,林潮向我們扔下冷冷的一個眼神後,便很是囂張地揚長而去了。

見得他們遠去,我慌忙凝好內力,查探著天牢的四周,待到終於不能感覺到絲毫林潮的人的氣息後,這才轉頭去對南宮墨羽說道:“墨羽,你怎麼樣?”

南宮墨羽歎了口氣,說:“我的內力全部沒有了,真想不到我這次竟然陰溝裏翻船,被林潮給算計了!等到我能出去,我一定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然後,他望向葉離秋他們,說:“你們的內力,是不是也沒有了?”

葉離秋點了點頭,臉色黯然,接著,他便望向了秦銘,問道:“秦銘,在我們離開京城的這些天裏,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

秦銘臉色微微一變,也是變得黯然無比,然後他便一下子跪了下來,對南宮墨羽說道:“皇上,都是微臣辦事不力,請皇上恕罪!”

見得他這樣動作,南宮墨羽不由失笑:“我們現在都一樣成了階下囚,還講什麼罪不罪的!你且說具體點,這些天裏,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是,微臣謝過皇上!”

秦銘答了聲後,便接著說道:“都是微臣大意,所以才被林潮給奪了軍權!這些天裏,林潮一直在裝病,微臣以為林潮真的病了,於是便對他放鬆了警惕,豈止他卻趁微臣大意之際,用同樣的方式將微臣迷暈,然後,便將微臣抓到了這裏!可恨我的兵符,已經被林潮那個反賊給偷走了!多虧霓雲機警,早便躲回了娘家,才沒有落入林潮的手裏,可是陳大人和秦大人,縱使對此事心知肚明,但兵權在林潮的手裏,他們也不能有絲毫的舉動!一切說起來,都是微臣的錯,所以,就算皇上不懲罰微臣,微臣也是難辭其咎!”

聽得他的話,南宮墨羽微微一皺眉,說:“陳大人和秦大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秦銘點頭道:“不錯,這件事情,秦大人和陳大人都知曉的,但是現在林潮手握兵權,朝中眾臣也不敢輕舉妄動!”

聽得他的話,南宮墨羽的雙眉皺得更緊,歎了口氣,說:“而他此番將朕給囚禁在這裏,應當就是需要朕親手擬的聖旨吧!要朕將皇位禪讓給一個皇族子弟,再讓他成為林潮的傀儡,林潮這一手,還真厲害!”

秦銘神情更是痛楚十分,磕頭說道:“都是微臣的錯,微臣萬死難辭其咎!”

“秦銘,你不要自責了,一切都是林潮老謀深算的結果。”

南宮墨羽走上前去,將秦銘扶了起來,接著便望向葉離秋,說:“離秋,你的智計,在我們之間是最厲害的,你有什麼好辦法?”

聽了南宮墨羽這麼說,葉離秋卻沒有回答,他轉頭朝我看來,微微一笑:“不知娘娘覺得要如何?”

他還真是厲害,一下子就想起我來了,聽了這句話,南宮墨羽也露出恍然的表情,而秦銘和筱楓依然,則仍是一臉的茫然。

他們兩個不知道我身為真命天女的秘密,所以自然會有著這種神情出現。

南宮墨羽一臉驚喜加意外地看著我,說道:“依兒,那些迷藥對你沒用?”

我笑了笑,說:“葉離秋都這麼說了,你覺得呢?”

聽得這句話,南宮墨羽頓時也笑了起來,說道:“那好,一切就都靠你了!”

我點頭說道:“那是自然!先不說我跟他也有著私人仇怨,秦國的事情,我也要管的,不是麼?”

這時筱楓依然仿佛已經明白了一些什麼,而秦銘卻仍是一臉不解地對我說道:“娘娘什麼時候有著那麼深的內力,林潮的迷藥,也對娘娘一點作用都沒有了?”

聽到他這樣說,筱楓依然不由失笑,接著便說出一句讓我們都大跌眼鏡的話來:“依依,若是我沒有猜錯,那個冒充上官鳴庭心腹來捉弄離秋的,應該就是你吧?”

他的這句話還真是說得可惡,原先葉離秋肯定也知道了那個人是我,但是為了不說出來讓大家難堪,所以才一直假裝不知道,但他現在這樣一抖出來,到底要叫我們如何自處?

看得我臉色尷尬,葉離秋笑了笑,說:“秦銘,其實娘娘,就是傳說中的真命天女!”

“真的?”

聽著葉離秋的這句話,秦銘不由張大了嘴,一會望望我,一會又望望葉離秋,一副明顯不能接受的模樣。

接著,便隻聽見他訥訥的聲音響起:“娘娘,你真的是真命天女?可是……可是你……”

“我什麼?”

看到他這樣,我也不由興起了一種想捉弄他的念頭,於是便笑著望他,看看他這樣結結巴巴的,能說出什麼話來。

他聽得我的話,也不再結結巴巴了,而是脫口而出:“娘娘,假如你真是真命天女的話,為什麼你沒有武功呢?”

原來他一直疑惑的是這件事情,我不由一笑,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武功呢?”

聽得我這話,秦銘愣住,我卻笑了。這個樣子的秦銘,還真的有幾分對我的胃口呢。

的確也隻有他,才能接受陳霓雲,並且,還似以前那般愛著她。

忽然,秦銘不由大叫道:“娘娘,這樣說來,林潮對你下的迷藥,應該是一點用也沒有了?”

我點頭笑道:“是啊,所以,這就是葉離秋打的如意算盤了。”

聽我這樣說,葉離秋不由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而秦銘卻再度叫了起來:“太好了!既然娘娘的武功沒有失去的話,那麼林潮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了!啊,不對,不對啊——”

他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說著的話,一臉凝重地轉過頭來看我,說:“就算娘娘的武功沒有失去,但是又怎麼樣才能對付林潮!難道要等著林潮來天牢裏麵,娘娘再對付他?但是那樣一來,勝算又會很低的,那又該怎麼辦?”

我對他一笑,說:“誰說我沒有辦法對付他?就算他不來天牢找我們的麻煩,難道,我就不能出去找他的麻煩麼?”

“啊,你是說——”

秦銘再度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讓我和其他三人都不由朝天翻了個白眼。

天啊,他好歹也是個將軍,怎麼就這麼不穩重?嚷這麼大聲,難道想將林潮的人引來麼?

但秦銘卻絲毫也沒有顧及我們的反應,而是徑自叫著:“我知道了!娘娘必定有著極高深的武功,所以,娘娘肯定能夠很是輕易地出入天牢!哈哈,這樣一來,林潮肯定死定了!”

見他終於“開竅”了,我才在他的肩膀上一拍,語重心長道:“秦銘,你真聰明,葉離秋就是這樣打算的!”

見著我們四人都是一副極其嚴肅的表情看著他,但是眼裏卻明顯有著戲謔的笑意,秦銘再怎樣胸無城府,也是知道了我們原來一直在捉弄他,於是苦笑道:“你們別這樣看著我了,我知道我笨,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但我現在總算知道了,所以你們也不用再繼續這樣了吧?”

說完這席話,他又嘻嘻一笑,恍若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都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們四人不由也失笑了起來。

我自然知道,以前南宮墨羽、筱楓依然、葉離秋,還有秦銘,少年時代都是一起度過的,感情之深超過外人的想象,所以在他們之間,才會沒有那麼大的君臣之別,而能夠毫無顧忌地在一起說笑。

看著眼前這副情景,我也不由自心底為南宮墨羽感到高興。

能夠擁有著這樣的兄弟,在這般危險的時刻仍然一直堅守在他的身邊,這樣的人生,才是無憾的吧?

而我,身為南宮墨羽的妻子,自然也是應當不甘人後。

我望了望天牢外麵,隻見這裏安靜得很,除了我們五個人,便再無一人了,的確是行事的好時機。

於是我立即說道:“好了,現在也應當到了我行動的時候了,你們就先預祝我馬到功成吧!”

聽得我的話,秦銘首先表示出關心:“娘娘,你現在就去啊?要是林潮有準備怎麼樣?”

我朝他一笑:“怎麼,你對我的武功沒有信心?”

“不是不是,娘娘你誤會了!”

聽到我這麼說,秦銘慌忙分辯,臉都幾乎要紅了。

看到他這樣子,我們四人又不由笑了,南宮墨羽拉住我的手,眼中滿含關切地看著我,千言萬語隻凝為一句:“依兒,你小心了。”

“好的,你就放心吧!”

我朝他一笑,示意他不要擔心,便又對葉離秋和筱楓依然安慰似的笑笑,便朝天牢邊走去。

這時秦銘又叫了出來:“娘娘,難道你要用武功震碎天牢的門出去麼?”

我很是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以他這樣說話不經過大腦的性格,到底是怎樣爬上將軍的高位。

他也許是察覺到我眼神裏的內涵,也很是尷尬地摸了摸頭,自言自語道:“難道不是麼?”

我現在已經懶得理他了,沒有再看他,便走到天牢的門邊,暗暗凝聚內力。

隻見隨著我內力的凝聚,我全身的骨頭和肌肉,仿佛也在漸漸的變小。

開始比起牢門,我的身體大了許多,可是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我的身子卻變得隻有牢門那麼大了。

直到此時,我才向前走去,從牢門的空隙中鑽了出去。

輕而易舉,沒有一絲的艱難。

而走出天牢之後,我的身子卻又恢複了平日那般大小。

見到這副情景,他們四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南宮墨羽笑道:“依兒,你的武功真的進步好大,既然這樣,那你這次去找林潮,我就放心了。”

葉離秋和筱楓依然也是一副終於將心平安放回心房的模樣,他們還沒有說什麼話時,卻隻聽見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響起:“皇後娘娘,你的武功……你的武功,怎麼可能這麼高!這可是鎖骨術啊,失傳了這麼久的鎖骨術,你怎麼可能會知道!天啊,天啊……”

見他這樣一驚一乍的樣子,我已經是徹底無語了,自然不會再答他的話。

隻聽見葉離秋的聲音響起:“秦銘,你怎麼突然傻了?皇後娘娘可是真命天女,這種武功怎麼可能不知道?”

還好葉離秋替我回答了這個白癡問題,不然我還真是會被秦銘給糾纏死。

我沒理會一臉恍然大悟神色的秦銘,便對他們說道:“我走了,你們就等著好消息來吧!”

說完這話,我便朝天牢外麵走去,身後再度傳來秦銘若有所思的聲音:“原來如此!皇後娘娘是真命天女,自然有著這麼好的武功,我怎麼竟然忘記了呢……”

我走出天牢,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差點驚出一身冷汗。

我怎麼能這麼大意,我有武功的事情可是最大的底牌,就算這次是去找林潮,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不能將它暴露,所以……

我唇邊勾起一抹輕笑,腳下輕掠,便來到了一個黑暗處。

然後,我從懷裏取出一樣東西,將它倒出來,輕輕鋪到了臉上。

等我從那裏再重新走了出來後,我已經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隻是普普通通的容貌,無論在哪裏,都是屬於別人一看,便會輕易忘記的那一種。

我一步一步朝天牢的門外走去,顯然是林潮對那些迷藥的功效非常有著自信,所以這裏的守衛並不森嚴,隻有著四名小卒在看守。

並且那四名小卒也是明顯不將我們放在眼裏,一個個懶懶散散,不是無精打采地倚靠著牆在休息,就是望著外麵發呆。

這樣的好機會,我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於是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了過去,在他們還沒有反應之時,便用風一般的速度,將他們的穴道完全點住!

他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都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再沒有絲毫的意識。

見到他們這樣,我便大步朝牢外走去,外麵更是一點防範也沒有,我一路走得很是暢通無阻。

出了天牢之外,我並沒有直接前往相國府,而是先來到京城裏一個普通的百姓家裏,順手在晾衣杆上“拿”了一件衣裳。

然後,便來到一個杳無人煙之處,將我自己的衣服脫下,換上了我拿來的那件衣裳。

現在的我,已經由原來的林若依,變成了一個相貌平凡的年輕男子,就算南宮墨羽看見我,也是絕對認不出我來了。

直到這時,我才放心向相國府的方向掠去,很快,便來到了相國府的庭院外麵。

這裏還挺安靜的,也沒有什麼人在防守,真看不出來,到了這時,林潮還會這般疏忽,也不知道他是太低估南宮墨羽的實力,還是對自己的力量太過自信。

我剛剛才翻過院牆走進相國府,便隻聽見從內院中傳來一個女子嚶嚶的哭泣聲。

那個聲音很是熟悉,讓我隻是一聽,便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是林夫人的聲音!

我心裏一緊,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令得林夫人會哭得這般傷心。

我加快了腳步,隻想去她現在所在的房間看看,就算不會給她安慰,起碼,也能讓我的心裏安心一點。

但我還沒有走到那裏,便又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惡狠狠響起:“你休想我會放過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是你和別的男人的野種!你竟然還好意思來求我放過她,我告訴你,你這是做夢!”

竟然是林潮!

我倒是沒有想到,他會沉不住氣,把這個隱瞞了十八年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料想應該是他自己覺得,秦國的政權已經勝券在握,他再沒有任何理由去害怕幽冥宮的人,所以才會這般有恃無恐吧。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到他這般說,林夫人驚懼的聲音響起,我慌忙掠到屋頂,隻見林夫人此時正跪在地上,哭得像個淚人似的,而林潮卻穩穩當當坐在太師椅上,冰冷的眼神直直望著林夫人。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心裏不由燃起一叢怒火。

不管如何,林夫人對我總是關心的,而林潮給我的,卻隻有冰冷、傷害和利用!

所以,就算不是為了南宮墨羽,也不是為了我自己,隻為了林夫人,我也絕對不能放過林潮!

“哼,你這個賤人,竟然問我怎麼知道!”

聽得林夫人的話,林潮冷笑著站了起來,極為不屑地瞧著跪在地上的林夫人,恨恨說道:“你與我新婚之夜那晚,用迷藥將我迷倒,再用自己手上的鮮血滴在床上,冒充處子之血,你以為我都全部不知麼?並且,那個野種才七個月便生了下來,你說,她會是我的女兒麼?

”不過我那時當然不會揭穿,我還要利用你老爹的權勢和你娘家族的威望,才能順利當上相國呢!不過現在,整個秦國的江山已經在我手中,你對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我自然不用再裝作什麼事情也不知曉!我告訴你,你和那個野男人生的野種,隻有死路一條!若你想陪她,你盡管去死,我不會攔你的!“

他竟然說出這等絕情的話來,使得林夫人的表情更為的絕望,眼淚也流得更為的洶湧。

她抬起頭來看著林潮,顫聲說道:”你怎麼能這樣說!難道這些年,我對你怎樣,你都全部不知道麼?還有我們嶽家,為你又做了多少事情,你怎麼全部都丟在了腦後?“

林潮仍是冷冷望著她,冷笑一聲,說:”是麼?依我看來,你那時之所以嫁我,還是因為你肚子裏的野種瞞不過世人,所以才揀了我來當她的便宜老爹吧?而你對我怎樣,料想也是再見不到那個野男人,所以沒辦法才對我好!而你們嶽家為我做的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夫榮妻貴,是每個女人都希望的事情,你自然也不例外!“

林夫人瞪大眼睛看著他,仿佛沒有想到他會連這般無恥的話也能說得出來。

良久,她仿若終於死心一般,無力地跪坐在地上,聲音淡如清風:”我知道了!我隻恨,為何當初竟沒有看穿,你會是這樣的一個人!既然你對我無情,我自然也用不著顧及夫妻情分了!我嶽如兒對天發誓,從今往後,你林潮的任何事情,都再與我無關,便算是死,我也不願與你扯上任何幹係!“

聽得她的話,林潮冷笑:”我求之不得!你這個賤人最好離我遠遠的!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個讓我戴了這麼多年綠帽子的野男人,還有那個野種,也時時刻刻提醒著我那些年的窩囊!所以,你要是真的想跟我劃清界限的話,就最好快點走,免得在這裏讓我看得心煩!“

”好,那我走,隻是,你以後千萬別後悔!“

林夫人雙眼恨恨地望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來。

可是,卻隻換到林潮的冷笑:”哼,我會後悔?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最好快點給我滾,別等我對你用粗!“

林夫人眼中的光澤徹底黯淡了下去,顯然是對林潮也完全灰心了。

她沒有再說什麼,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整了整原先被她弄亂的衣裙,身形筆挺地站著。

直到此刻,我才終於發覺,原來林夫人真的是一個儀態萬千的美人,而不是以往我先入為主一般認定的,她隻是林若依的母親。

此時的她,驕傲地站立著,有著一種令旁人都不由自慚形穢的端莊和高貴,將一旁的林潮很快便比了下去,也越發的襯托出林潮的卑劣無恥來。

林夫人隻是淡淡望了一眼林潮,什麼也沒有說,便徑直朝門外走去,連頭也沒有回一下。

眼見得走遠,林潮仍是不甘地盯著她的背影,旋即,冷冷道:”哼,還裝什麼高貴,不就是一個賤人麼?還敢說我會後悔,我不妨挑明了跟你說,娶了你這個賤人,才是我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看得他還在這裏侮辱林夫人,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心裏對林潮的不滿也越發的深了起來。

尤其,我還知道了他不是我的父親,也知道了他一直都很想將我殺死,所以,無論我對他怎樣,也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吧?

說完那句話,林潮便又再度坐在了椅子上,端起放在一旁茶幾上的茶杯喝起茶來,眼神中卻閃耀著一種令人心驚膽跳的陰狠光芒。

真不知道他現在又在這裏想著要害誰,但可惜的卻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我輕輕呼了口氣,腳下微點,便從屋頂上離開,如同一隻乳燕一般,輕飄飄自敞開的窗戶中掠進房裏。

林潮還在低頭沉思,根本絲毫也沒有注意到我出現在這間房間裏。

而我已經趁他分神之際,腳下沒有絲毫的停頓,便掠到了他的身前,一把便將手切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一驚,慌忙抬頭來看,卻隻看到我這個”陌生的男子“,眼裏閃過一抹慌亂。

見他這樣,我沉聲道:”不要說話!否則,我要讓你身首異處!“

聽得我這樣的警告,林潮眼裏更是有著一抹恐懼,慌忙低聲道:”你是誰?“

我唇邊掠起一抹輕笑,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隻要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就行了!“

他強自鎮定著,但聲音裏麵卻仍是有著一種無法掩飾的顫抖:”你……你是誰派來的刺客?南宮墨羽,還是花劍?“

”花劍?“

聽到他提起這個久未聽過的名字,我心裏一動,似是忽然想起了一件從來沒有被我重視過的問題,但這個念頭,卻又轉瞬即逝。

聽我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林潮眼裏掠過一道陰狠,咬牙切齒道:”哼,我就知道是花劍那個老匹夫,這個忘恩負義之徒——“

眼看林潮有破口大罵的趨勢,我切在他脖子上的手驀然收緊,冷冷道:”你給我住口!再敢囉嗦,信不信我就把你給殺了?“

”花劍派你來幹什麼?“聽得我的威脅,林潮總算收回了一直罵著花劍的話語,轉過來跟我說起正事來,”要是你要錢,我可以給你!你要多少,盡管開口便是!“

我輕笑一聲:”我不要錢,我要的,隻是給你吃下這個東西!“

說著,我便拿出一顆火紅色的藥丸來,在林潮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這顆藥丸,林潮眼裏恐懼一閃:”這是什麼東西?毒藥?你休想我會吃下去——“

但他這句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巴便再也無法閉上了!

隻因在這時,我已經趁著他說話的當口,一下子便將這顆毒藥塞進了他的嘴裏!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瞪大眼睛來看我,聲音顫抖:”這是什麼!你……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我笑了笑:”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這是一顆毒藥啊!我告訴你,這顆毒藥是我親手配製出來的,除了我本人,世上再無任何一人能夠解毒!所以,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否則毒發起來,那可有你好受的!“

雖然臉色仍然蒼白,但他卻仿佛有恃無恐一般叫道:”你以為你這樣的一個小小伎倆能夠騙過我?我也告訴你,我可是早就服了解毒聖藥的,任何毒藥都對我無效!“

”是麼?“我微微一笑,手指便在他身上的一個穴道上微微一點,接著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隻好讓你親身體驗一下了,免得你不相信我的話,讓我的誠信受到影響!“

話音剛落,便隻見他原本便蒼白的臉色變得越發的白了起來,並且還有豆大的冷汗自他的額角不斷地沁了出來,一直順著他的臉頰滴了下來。

更讓人心驚的是,他的雙眼也在此刻睜得老大,連眼珠子都差點要從眼眶裏麵掉了出來,他的嘴唇也被他緊緊咬著,鮮血不停地從被他咬開的傷痕中流出,他卻仿佛未曾察覺到一般。

隻因,這些痛楚,都絲毫比不過自他身體深處傳來痛苦的千分之一!

漸漸的,他的身子已經痛得蜷縮成恍若一隻對蝦,臉上的神情更是讓人一瞧便隻覺得心驚,我的手一鬆,他便從椅子上軟軟地滑落下來,在地上痛得打起滾來。

我站在一旁,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輕笑道:”怎麼,現在你可相信我的話了?“

他艱難地抬起頭來看我,眼裏布滿紅絲,盡是懇求的神色,聲音無力得很:”給我……給我……快點給我!“

我仍是淡笑著看他,說:”給你什麼?“

他的牙齒幾乎都要咬碎了,掙紮著抓住我的腳,叫道:”給我解藥,快點!“

我笑著蹲下身去,近距離地瞧著他痛苦的神情,笑道:”給你解藥可以!但是,你卻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他如同即將要瘋癲掉的人一般,嘶聲叫了起來:”隻要你給我解藥,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這樣啊——“我拖長著聲音說著,忽然,似下定決心一般說道,”那好吧,我就給你解藥好了!“

聽得我這話,林潮總算鬆開了抓住我腳的手,可是他眼裏的狡猾神色,卻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哼,到了如今,還要跟我耍心眼,以為我真那麼好騙麼?

我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來,遞到他的麵前,說:”這裏就是解藥,你快喝下吧!“

他迅速接過我遞過去的解藥,手忙腳亂地將瓶蓋掀開,便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等到將玉瓶裏麵的解藥全部喝光之後,便隻見他的臉色終於有了好轉,全身上下再無一絲中毒過後的痕跡。

他舒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卻是沒有說話,隻是眯縫著眼睛看著我。

我知道此刻他的心裏,肯定在轉著無限歹毒的念頭,於是也不揭破,隻是瞪大了眼睛看他,大驚小怪一般叫了起來:”天啊,你竟然將那些解藥全部喝光了!“

聽得我這話,林潮皺眉說道:”你說什麼?“

我指著被他扔在地上的玉瓶,說道:”你竟然將那些解藥全部喝光了!天啊,天啊!那可糟了,那你以後怎麼辦啊?“

他被我的話弄得更為的疑惑,那些歹毒的主意也不敢再去想了,隻是朝我問道:”你給我說清楚點,到底什麼事!“

我歎了口氣,長籲短歎說道:”唉,你不知道啊!原來你中了我下的那個毒,隻要喝上一口解藥的話,便會將毒性全部解掉!但是現在,你卻將一瓶解藥全部喝光了,你知不知道,那瓶解藥其實也是毒,原先我解毒的原理便是以毒攻毒!現在,你將原來的那種毒給解了,卻又中了這一種毒,並且這種毒的毒性比原來的還要猛烈,你遭受的痛苦,也要更加的強烈了!唉,你怎麼就這麼急性呢,不聽我說喝藥要注意的事項,就將這些解藥全部喝光,說起來,痛苦的,還是你自己啊!“

我一副無限可惜的模樣,但我眼裏戲謔的光芒卻那般的深,深得連林潮也能無限清楚地看清。

林潮咬牙切齒說道:”你……你敢戲弄我?“

我一副無限真誠的模樣看著他,說道:”你說什麼呢,我可是為你好啊!並且那些解藥,也是你自己一口氣全部喝掉的,我可沒有要你喝,不是麼?唉,看來你以後的日子,真的是很難過的啊!你就好好忍忍吧,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你——“林潮咬牙說出這個字,卻想起我的威脅,又硬生生將後麵的話給吞了回去,恨恨盯著我,說道:”這種毒,發作起來,又是什麼情況?“

我笑了笑,說:”這種事情還要問我,真是好笑!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麼?“

說著,我輕輕打了個響指,不等林潮臉色大變,便隻見他又再度倒在了地上!

並且這次,顯然是比上一次還要讓他痛苦得多。

他的臉色已經成了一片青紫,雙眼赤紅,嘴唇也被他自己咬得血跡橫流。

更讓人心驚的卻是,他的手上、身上和臉上,都出現了一種種紅色的斑點,這些斑點漸漸擴大,被斑點所占據的地方,都是無一例外地沁出血來。

”啊!“

林潮痛苦地叫了起來,伸出手去,使勁地撓著那些紅色斑點所在的地方,似乎被這些紅色斑點弄得奇癢無比。

但是,這些斑點被他一撓,更是加快了流血的速度,可是林潮卻仿佛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它們在流血一樣,仍然撓個不停,鮮血紛紛順著他的手指滴了下來。

這般詭異的情形,當真能夠讓每一個見到的人感到心驚膽戰,但是無奈的卻是,現在隻有我能看到,而我,卻顯然不會是那個同情他的人。

終於,在他將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之時,我才蹲下身去看他,笑道:”怎麼,這種又癢又痛的滋味,可好受麼?“

此刻的林潮,已經可怕得如同個鬼魅一般,他瞪大著眼睛看我,嘶聲大叫:”快點給我解藥!你的要求,我全都答應,我全都答應!“

眼見得已經將他的神誌全部都控製住,我才好整以暇地將解藥拿了出來,說:”這就是解藥,你可以喝了!不過,這次你可要省省啊,別全都喝了!“

林潮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一把接過我遞過去的解藥,旋開瓶蓋便喝了起來。

不過這次他學乖了,才喝了一口,便止住不再喝。

喝了一口解藥後,他總算恢複了正常,那些紅色的斑點也快速消失不見。

林潮無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仍是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隻是這時,他看著我的眼神,再不是之前那樣充滿算計,而是有著幾絲恐懼。

看得已經將他嚇得差不多了,我便將那瓶解藥拿了過來,笑道:”我剛才就對你說了,這種毒藥,比剛才那種要厲害得多,所以,它不但發作起來比那種毒藥厲害,還有著一種那種毒藥沒有的特性!“

聽我這麼說,林潮慌忙問道:”什麼特性?“

我笑道:”很簡單,這種毒藥具有很強的潛伏性,也就是所謂的反複發作性。“

這時,林潮的臉色完全可以用”麵無人色“來形容,我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說道:”算起來,我也不知道它可以反複發作多少次,不過,我給你喝的解藥,在它每次發作的時候,都能緩解這些痛苦,但是,這些解藥畢竟數量有限,將它們喝光,便無法再緩解痛苦了。而若要完全解開毒性,則隻有喝我另外一瓶由我親手配製的解藥了。“

聽完我這一席話,林潮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空,臉色更是煞白,顯然是想起了剛才那瓶毒藥發作時的可怕情形。

我卻隻是靜靜望著他,看看在這樣的威脅下,他又會有著怎樣的選擇。

良久,他終於歎了口氣,說:”那麼,你要我答應你的什麼要求?“

”很簡單!“

我淡笑了一聲,說:”你隻要將南宮墨羽五人從天牢裏麵放出來,並且還不再派人跟蹤他們,所有的事情,便很容易解決了。“

聽了我這句話,林潮雙眼中掠過一抹陰冷無比的神色,直直望著我,說:”你不是花劍的人?“

我淡淡一笑,說:”我什麼時候說了我是麼?“

林潮仿佛被什麼噎住了一般,再說不出話來,我皺了皺眉,說:”怎麼,你不答應?“

似掙紮了許久一樣,林潮終於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

說完這話,他又接著補了一句:”不過,你手裏的那瓶解藥要給我!“

我將手裏的解藥扔給他,說:”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否則,最厲害的那瓶解藥,可是沒有希望的了!“

他唯唯諾諾答應著,我便又對他說道:”我先走了,半個時辰之內,你最好快點將這件事情解決,知道麼?“

他又是不敢有絲毫違逆地答應著,我便放心地自窗口躍了出去,消失在無邊夜色中。

不管我走後,林潮會不會找他的手下來配解藥,反正這種毒藥的毒性很強大,就算他手下再有強人,也是無法在半個時辰之內將毒藥的配方給看穿,所以,我絲毫也不用擔心了。

我施展輕功走到無人處,這才將衣裳給重新換了過來,抹去易容藥物,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天牢中。

南宮墨羽他們還在等著我的消息,看見我現身,便慌忙走上前來,問道:”依兒,你沒事吧?“

我朝他一笑,說:”你盡管放心吧,我沒有什麼事的!倒是,我要將一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說完這話,秦銘便慌忙問道:”娘娘,到底什麼好消息?“

我笑了笑,說:”這個好消息就是,半個時辰之後,我們便能恢複自由了!“

”真的?“

秦銘歡欣地叫了起來,南宮墨羽趕緊問道:”依兒,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為什麼林潮能夠答應放了我們?“

”嘿嘿,這是秘密了!“

我朝他一眨眼,沒有說出真話來,要是讓南宮墨羽知道我是用了那樣陰險的方法才能讓林潮就範,那麼我在他眼中的形象,會不會徹底破滅?

畢竟,我還是喜歡在他的心裏,不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啊。

見我不說,南宮墨羽也不再問,他這樣的做法,讓我的心裏不由充滿了感激,伸手拉住了南宮墨羽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果然,不過才十幾分鍾,林潮就派人來將我們放走了,並且還嚴令不準有人再對我們有任何不利的行為。

他們四人在疑惑的同時,也感到興奮得很,南宮墨羽握住我的手,笑道:”依兒,你真是好生厲害,但我就可憐了,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可不敢再惹你生氣啊!“

我一瞪他:”怎麼,難道你很想惹我生氣麼?我告訴你,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見我這樣”惡狠狠“的模樣,南宮墨羽不由也笑著將我擁在懷裏,讓我在葉離秋等人麵前,不由好一陣臉紅心跳。

從魔爪中掙脫出來,現在要想的,自然要將林潮推翻了。

可是將所有的名單都翻遍,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現在兵權可是在林潮的手裏,所以朝中眾臣就算想支持南宮墨羽,也是無能為力。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我們五人皺著的眉頭越發的緊了,但盡管這樣,也是終究想不出一個好的解決辦法來。

忽然間,葉離秋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對南宮墨羽說道:”皇上,微臣忽然想起了一個極好的辦法,不如皇上讓微臣出了京城,親力親為去辦這件事情!“

聽得他這麼說,南宮墨羽慌忙說道:”不行!現在形勢這般危急,若是我們分開,林潮的人要對我們不利怎麼辦?更別說要出京了,那樣一來,你可是具有極大的危險的啊!“

葉離秋微微一笑,說:”皇上,現在隻有這個辦法,才能救得了我們!不妨請皇上聽一下微臣的這個計策,如何?“

見他這般堅決,南宮墨羽也隻有歎了口氣,說:”好吧,那你就先對我們說說吧!“

”是,微臣遵命!“

葉離秋笑了笑,便”如此這般“地將後麵的計劃全部說了出來。

聽了他的那個計劃,我不由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南宮墨羽會說葉離秋是他們四人之中最具有謀略的人了。

莫說我,便是南宮墨羽他們這三個對葉離秋已經有了很大了解的人,聽了這個計劃後,也是不由欽佩之極地看著他,顯然都是被這個計劃給折服了。

直至終於將這個計劃說完,葉離秋便笑道:”皇上現在可是同意微臣這般做了?“

南宮墨羽無奈地點頭:”好吧,有著你這麼個計劃,就算林潮再有謀逆之心,料想也是會束手無策吧!並且你這般足智多謀,也是有著方法對付林潮的,那麼你就走吧!“

”謝皇上!“

葉離秋一副極為開心的模樣,對南宮墨羽行了個禮,便朝外麵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我們的神色間都不由有了幾分擔憂。

雖然南宮墨羽這般說,但是誰都知道,就算葉離秋再聰明,麵對著林潮布下的天羅地網,個人的力量也是極為有限的。

所以,若是葉離秋真遇到什麼危險,也許,便再無生還的機會。

可是我們卻也知道,就算對他說出這些,他也是會笑著說不用擔心,笑著說他有辦法來應付。

想到這裏,我不由歎了口氣,隻希望著自己也陪他一同前往,以便對他有些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