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威脅我!”
秦銘眼中,再度掠過一道寒光,手下的長劍微一使力,花錦簇便軟綿綿地倒在了他的懷裏。
她的雙眼,也終於充滿不甘地閉上了。
花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阿錦!”
可是不管他怎麼叫,花錦簇的眼睛,卻是再也不會睜開了。
我則是和南宮墨羽一起,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我們都沒有想到,秦銘做事竟然會這麼幹脆,說殺就殺了。
秦銘將手中的長劍一甩,接著,將花錦簇往地上一擺,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喃喃道:“霓雲,我終於將花錦簇給殺了,以後,你再也不會感到痛苦了!”
相比他的輕鬆和快意,花劍卻是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怒道:“秦銘,你竟然敢殺我的女兒!好,那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說完,他便轉頭望向南宮墨羽,陰測測說道:“南宮墨羽,你看好了,都是你這個好臣子將我給逼反的,你怪不得我!”
“林潮!”他又轉頭去看林潮,“現在我再無牽掛,隻有殺掉南宮墨羽和秦銘這個念頭,我的所有兵力都歸你管,你隻要給我生擒秦銘便行!我一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洗我心頭之恨!”
看見他這般咬牙切齒的模樣,在場的人都不由徹底意識到他的可怕。
便算是林潮,也是愣了愣,這才點頭說道:“你放心,不用你說,我也是會這般做的!”
說完,他便也冷笑著望著我們,說道:“南宮墨羽,這也是你自找的!現在,我就讓你們看看,你隻有著秦敬的支持,又怎麼能奈何得了我們!怪隻怪秦銘有眼無珠,殺了不該殺的人!”
麵對他的這通冷嘲熱諷,南宮墨羽卻隻是微微一笑,說:“是麼?依朕看來,朕的臣子,可是不會做出這麼沒大腦的事來!你怎的還沒看出,秦銘之所以這般做,隻是因為,我們已經不害怕你跟花劍聯手了?”
林潮臉色微變,叫道:“南宮墨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宮墨羽卻隻是微微笑著,並不答他的話。
但他的視線,卻已經越過林潮,望向了他們的身後。
見著南宮墨羽這般的舉措,林潮心下疑惑,也是慌忙轉頭看去。
隻見在他和秦敬的軍隊後麵,不知何時,已經走來了一群黑衣人。
剛見著他們,林潮便一臉的警惕地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些人中領頭一人麵無表情地對林潮說:“我們是奉我家主子之命清君側,來此誅滅逆賊筱楓依然,請林相國全力配合!”
“啊?”
別說我、南宮墨羽、秦銘,還有這邊的一眾臣子,便是林潮,也是忍不住將嘴巴張得最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
但我旋即便反應了過來,轉過頭去看筱楓依然,隻見他也在微微笑著,便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麼。
我走到他的身邊,問道:“你為什麼要他們這麼說?”
他聽見我這麼問,微微一笑,說:“因為我怕我的做法會牽連到筱楓世家,所以才要他們抬出這樣的借口,以便與我們筱楓世家脫離幹係。畢竟假若他們說要誅滅我,就肯定沒人會懷疑他們是我派來的了。”
我真要無語了,他的主意還真是餿得離奇,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是真正實踐起來,卻發現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看到眼前的一切,又看到南宮墨羽和筱楓依然淡定無比的神情,便算大家都是傻子,也是能夠明白,其實他們是幫著哪邊的吧?
筱楓依然歎了口氣,說:“我也沒有辦法,這是家中長老們的安排。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必定是我們筱楓世家的人,但隻要沒說明白,大家又有什麼證據來證明呢?這樣一來,就算皇上輸在了林潮的手上,我們筱楓世家也不會受到牽連。”
我更是無語:“你們家中的長老們還真有先見之明啊!事情還沒開始,就做好了兩手準備,明顯是打算兩邊都不要得罪嘛。”
筱楓依然居然也點頭說道:“那是自然!畢竟我家中那些長老們,都是一群奉行明哲保身的人。”
見他自己也在抨擊自己家的長老,我自然也沒什麼話說,隻好看著眼前的一切,想知道事情又會沿著怎樣的軌道前行。
林潮顯然也是看穿了其中的一切,臉色變了又變,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群黑衣人中其中一個不耐煩道:“林相國,你究竟答不答應我們的要求?”
林潮眼中掠過一抹詭異的光芒,點頭說道:“好,本相必定全力配合你們!筱楓依然身為京城第一家族筱楓世家之繼承人,卻yin亂後宮,與皇上的幾位宮妃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的確應該將他清除以振朝綱!”
那領頭人說:“林相國說得不錯,既然相國鼎立幫忙,那我們便動手吧!”
說著,他輕輕一揮手,那些手下便紛紛將自己的兵器拿了出來。
南宮墨羽原先臉上的輕笑已經消失不見,凝重遍布他的臉,他望著庭下眾人,也是手一揮:“不必手下留情,全力剿殺!”
話音剛落,他自己便率先衝入敵陣,手中拿著一把長劍,一下子便將幾個士兵給砍死。
看見皇帝這般勇猛,幾乎所有的將士都受到了鼓舞,一個個都衝上前去和那些人交戰。
我心裏暗暗一歎,南宮墨羽做戲也太投入了吧,現在連我,也是不能坐山觀虎鬥了。
我順手奪過一把長劍來,腳下微微一點,便也向下掠去。
看到我的輕功極高,林潮臉色微變,也許是想起了剛才花錦簇遭的罪,於是便慌忙朝後退去,讓眾多的將士成為他的擋箭牌。
我手中長劍一轉,便立即有好幾個林潮手下的人死在了我的劍下。
嚴格點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殺人,所以心裏自然有點說不明的意味。
但是這種感覺才剛剛升起,便很快就湮沒在了如潮水般向我湧來的士兵之中。
原來戰爭真的這般殘酷,不是你殺我,便是我殺你,根本便沒有絲毫的時間來感歎生命的輕易流逝。
隻是因為我武功還不錯,所以還有一點點時間來想這種事情。
若是一般的將士,則是根本就不會有著這個念頭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手下不敢怠慢,眼見得朝我衝來的士兵仍是極多,便用內力貫穿在了長劍上,登時,隻能看見璀璨的劍花閃起,也不知道有多少敵方將士倒在了我的長劍之下。
眼見得我這樣威猛,那些將士們便都遠遠地離我而去,一個也不敢來接近我了。
趁身邊再無敵人之際,我看了一下現場的情形,隻看見那群聲稱來討伐筱楓依然的黑衣人,此刻正如同剁瓜一般,殺著林潮和花劍的人。
那些可憐的士兵們,還真以為他們是來幫自己的呢,一個個都死不瞑目。
但是,他們那方的人畢竟還是太多,縱然我們這邊個個是高手,但畢竟寡不敵眾,很快,我們便又再度陷入了困境之中。
那些原本不敢來惹我的士兵們,看到局麵扭轉,便又再度大著膽子來招惹我了。
我的雙眉不由皺緊,葉離秋怎麼還不來?
若他還不來的話,難道我們就隻有這樣死戰到底,直到被林潮和花劍的人給用車輪戰累死?
心裏一個念頭轉過,我慌忙望向南宮墨羽,卻隻見他在眾士兵的圍攻之下,手臂上已經多處掛彩!
我心裏一痛,趕緊施展輕功掠到他的身旁,將他的手拉住,叫道:“墨羽,你受傷了,還是快點到上麵去吧!這裏有我們就足夠了!”
南宮墨羽卻一把將我的手掙脫:“不!我是皇帝,我不能臨陣逃脫!若我走了,我們這邊的士氣便會一蹶不振!依兒,你知道的,若你懂我,你便不會再說這種話!”
我愣愣地看著他,喃喃道:“墨羽,可是……可是你受的傷,真的很重……”
我這話還沒說完,他的聲音便越發的嚴厲起來:“依兒,你不要說了!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走的!好了,你離我遠點,免得我傷到你!”
說完這話,他便不再看我一眼,又開始與敵軍奮戰了起來。
我心裏一酸,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沒用,於是也隻好黯然地垂下了眼瞼。
既然如此,那便照他那般說的,我也是皇後,我不能臨陣退縮,那麼,我就多殺幾個敵人來鼓舞士氣吧!
心裏主意打定,我手中長劍一轉,又重新投入了這一場由血譜寫的戰爭中。
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爭鬥,也不知道究竟要到何時,我們才能等到救兵!
耳邊傳來一陣陣的慘呼,也不知道是我們的人發出的,還是林潮他們的士兵發出來的。
這時,我隻感到背上似乎被撞上了一個什麼東西,讓我心裏一驚。
我回頭一看,卻見那個撞著我後背的,正是全身是血的筱楓依然!
我心裏一痛,慌忙將他扶起,為他擋住向他刺來的各種兵刃,叫道:“依然,你怎麼樣?”
他睜開眼睛,看見是我,便寬慰一笑,說:“依兒,你沒事就好……”
剛說完這話,他的眼便閉了起來。
我心裏湧起一陣極深的痛楚,一把將他抱住,嘶聲叫道:“依然,你別嚇我啊!你給我睜開眼來,你給我睜開眼來啊!”
可是不管我怎麼叫,也是不見筱楓依然的雙眼睜開來。
天啊,他該不會是真的……
我心頭一跳,慌忙為他輸入內力,查探他的經脈是否仍然在正常運行。
幸運的是,他的心跳還在,隻是內力受損,又兼受了傷,經脈有些弱而已。
我放下心來,一把將他抱住,施展輕功,便離開了這一片血的戰場。
我掠到樓上,打開一間房,將他放在床上,將他流血的地方掀開一看,卻見他的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經是遍布傷口了,隻感到心裏越發的疼了起來。
我的手似乎都有些哆嗦了起來,取出藥來為他敷上的動作,也是一片顫抖。
要是他真的死了……
我的心裏,不停地轉著這個念頭,雖然被我強自抑製下去,卻又一遍一遍出現在我的腦海,讓我無論如何,也是揮之不去。
我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原本便欠了他許多,要是他這一次真的遭受不測,那麼我的心裏,又該如何,才能償還對他欠下的債?
一邊想著,我的眼淚更是掉得厲害,一顆一顆滴在他的身上,很快,便將他的衣襟,都潤開了一片。
終於,好不容易為他敷好了藥,替他將傷口都包好,我卻不能在這裏陪著他。
下麵還有更加慘烈的戰事,南宮墨羽還在等著我,我不能拋下他不管。
所以,筱楓依然,對不起。
我再望了他一眼,便轉過身,朝外麵走去。
終究,在我的心裏,無論是誰,無論是別人為我做了什麼,也仍然比不過南宮墨羽的存在啊。
我忍下心裏感慨,為他關山了門,便打算朝樓下掠去。
可是這時,我的視線,卻被遠遠的一個人影所吸引!
那竟然是葉離秋!
我隻感到心裏驀然便溫暖了起來,禁不住叫了起來:“葉離秋,你來了!”
剛聽著我這話,在下麵進行激戰的人,便都不由愣了下,而旋即,在南宮墨羽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一抹喜色!
葉離秋來了!
便意味著,我們的援兵也到了!
也意味著,林潮和花劍的末日,也終於也來臨了!
我向下掠去,趁著敵方的士兵分神之際,長劍一轉,登時,便有十幾個士兵都倒在了我的劍下!
而這時,葉離秋已經落在了我們的麵前,對南宮墨羽笑道:“皇上,微臣幸不辱命!”
南宮墨羽望了他一眼,笑道:“是否他們都來了?”
葉離秋笑道:“不錯!嶽家和蕭家的人,此刻已經到了客棧門口!”
說完這話,他還特地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潮。
似乎想提醒他一下,那個所謂的嶽家和蕭家,究竟是哪兩個家族。
剛聽到葉離秋的話,林潮的臉色便迅速變成慘白一片。
原先的意氣風發絲毫不見,轉而變成一片死灰。
隻因,他也知道這所謂的嶽家和蕭家,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們便是林夫人的娘家和外婆家!
是秦國最具盛名的兩個武林世家!
葉離秋真的好生厲害,我隻是說了下林潮和林夫人已經徹底決裂,他便想出了說服嶽家和蕭家一同來對付林潮的辦法。
原先,嶽家和蕭家自然不願意為朝廷效力,也不願意與自己的女婿為敵。
但是,葉離秋隻是與林夫人一同到了那兩個家族,一切的事情,便都輕易解決了。
而此次,葉離秋之所以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正是去通知那兩個家族的人前來。
現在,有了那兩個家族的高手相助,何愁不會將林潮的人殺得落花流水?
林潮麵無人色,看了我們一眼,忽的冷冷一笑,說:“好,好,你們厲害!不過,若你們以為我現在就會認輸,那就未免太大錯特錯了!”
見到他到了現在,仍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我也冷笑著說:“是麼?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也隻好讓門外的那些人進來了!”
林潮理也沒有理我,便一揮手,對他手下那些士兵們厲聲喝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去幹你們該幹的事情!”
他的話音剛落,也是一樣麵色慘白的花劍也叫道:“反正投降也是死,不如拚上一命!”
說著,他便一揮手中的大刀,奮力朝離他最近的秦敬劈去!
看到這副情景,我慌忙叫道:“秦大人,小心!”
被我這麼一叫,秦敬慌忙反應了過來,可是要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歎了口氣,知道這個時候,別人都無能為力,能出手救秦敬的,也隻有我一個。
於是我腳下微微一點,在轉瞬之間,便來到了秦敬的身前。
也不管林潮和花劍愕然的神情,伸手輕輕一拉,秦敬便被我拉離了危險的區域。
然後,我輕飄飄地站在不遠處,看著仍然麵露驚色的花劍,微微一笑,說:“花將軍,到了現在,你還要想著置秦大人於死地,莫非,你就真的這麼願意,為林潮這個反賊陪葬麼?”
聽著我這句話,花劍一臉的冷意,“呸”了一聲,說道:“林若依,你這個妖後,害死了阿錦,還敢在我麵前逞口舌之利,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暈,還真的看不出,原來他也有這麼恨我,竟然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不由對他歎了口氣,說:“好吧,那你就盡管恨我吧,反正我也知道,勸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是絕對也不可能了。那麼,你就給林潮陪葬吧,我也不攔你了。”
我衣服極為無奈的模樣,可是誰都能看出我話裏含著的嘲弄之意。
聽著我這樣的語氣,花劍臉上的怒氣越發的盛了,一副即將要衝上來將我生吞活剝的模樣。
林潮則是冷眼旁觀看著我,忽的也開口說道:“原來之前給我下毒的那個人,便是你!”
我挑眉,笑著看他:“你真聰明,我易容了,你都能看出那是我!”
林潮臉色如常,眼神卻更冷:“原來,你是真命天女!”
我含笑點頭,說:“爹,你真的太聰明了!隻不過,我身為你的女兒這麼多年,你竟然現在才知道,唉,我還是收回我之前說著的話吧!”
我這話又是冷嘲熱諷充滿其中,南宮墨羽等人都看得樂嘻嘻的,更有一些士兵們,更是抑製不住心中想笑的欲。望,一個個都轟然大笑了起來。
可是林潮也真是厲害,盡管被眾人當做笑料,也仍是臉色一點未變,不愧是超級奸人一個。
可惜,他的臉色保持這樣,也不是一件夠長久的事情。
隻因這個時候,從客棧的大門口,忽的走進了一群陌生人。
走在前方的,是兩個臉色威嚴的老者,他們須發皆白,卻是童顏鶴發,精神矍鑠,絲毫不見老態,明顯是具有著極高的武功。
剛剛見到這裏,林潮的臉色便立即變了。
他望著他們,雙唇顫抖個不停,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倒是其中一個老者,剛一看到林潮,便雙眼瞪得老大,冷冷望著他,喝道:“林潮,你竟敢這樣對待如兒,難道你忘記了,在你們成親之前,你是如何對我保證的麼?”
聽得他的話,林潮訥訥著,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模樣。
良久,在老者眼神的壓迫下,他才終於說出兩個字來:“嶽父……”
原來,這個老者是林潮的嶽父嶽聲,我眼珠一轉,登時便走上前去,走到那個嶽聲的身邊,對他甜甜一笑,仰頭叫道:“外公,你來了?”
嶽聲對我,與對林潮,簡直是不同的兩種態度。
他剛一看到我,臉上那種威嚴的神色便立即不見,而是換上了一種溫和的笑意,低頭對我說道:“原來是依兒啊,好久沒見,你居然這麼大了,還變得這麼漂亮了,果真女大十八變啊!”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出手來,輕撫著我的頭,一副明顯將我當成孩子的模樣。
我很是難為情地朝他一笑,說:“外公,我都這麼大了,你就不要把我當小孩子了吧!”
看到他又笑了,我便趁機說道:“對了,外公,我娘呢?”
聽我提起林夫人,嶽聲似乎才想起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於是便又冷起臉望著林潮,說道:“你這個孽障,還不給我跪下!”
見到嶽聲這個模樣,在場眾人都不由全身一個哆嗦,顯然是被他的威勢所嚇。
但奇怪的是,原先怕嶽聲怕得要命的林潮,此刻卻一絲懼怕的表情也沒有了。
他隻是以一副極為平靜的模樣望著嶽聲,淡淡地說:“我為什麼要給你跪下?我為什麼要對嶽如兒好?她那個賤人,到底做了些什麼對不住我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吧?我的嶽丈大人!”
他的話裏,漸漸的充滿了一種濃濃的鄙夷之情,讓嶽聲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起來。
終於,嶽聲冷冷道:“林潮,你說什麼!”
林潮卻是一臉無畏地看著他,接著說:“我說什麼?我說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麼?將一個已經壞了野種的賤人嫁給我,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還要我對那個賤人好,你以為我林潮是個烏龜王八蛋?”
“你這個畜生!”
嶽聲厲聲叫道,一掌便朝林潮劈來,喝道:“你當初要娶如兒的時候,你自己想想,你都說了些什麼話?要不是你當時說了那些話,我又怎麼會將如兒交給你?你以為我們嶽家養一個孤兒寡母的能力都沒有?就算外人的口水將嶽家淹死,我嶽聲也是不會讓如兒受到一點傷害!但就是你——”
他這一掌,已經劈到了林潮的身上,林潮踉蹌退了幾步,口中噴出鮮血來。
嶽聲接著道:“就是你這個孽畜,口口聲聲說不計較如兒以前的事情,我才放心將如兒交給你!但是你……你又對她們母女做了些什麼?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怎麼當初就沒有將你看穿,怎麼當初就沒有看出,你之所以娶了如兒,隻是要貪圖我們嶽家的名聲!”
他的話裏充滿著悔恨之情,又是一掌劈去,將林潮劈倒在了地上。
看到林潮受到這樣的痛苦,他手下的士兵們都露出不忍之色,但偏偏無一人敢出聲去阻止。
他的盟友花劍看到這一幕,更是全身抖得跟篩糠一樣,麵如土色地倒在了地上。
眼見得嶽聲又要向林潮劈去,另一個老者便慌忙伸出手來,將嶽聲拉住,說:“好了,他吃的苦也不少了,依我看,還是將他抓回去,到劍莊裏麵去用家法懲罰好了。”
聽著這句話,林潮原本便煞白無比的臉,更是變得越發的慘白起來。
看到他這樣,我也知道,他是被這個老者的話給嚇壞了!
隻因為,嶽家劍莊的家法,可是全天下聞名的可怕之極,無數人縱使會選擇死亡,也是不肯去嚐嚐嶽家劍莊家法的滋味。
而現在,這個老者卻說,在這裏將林潮劈死是讓他吃苦,不如讓林潮回去被家法懲罰,是不是說得太好玩了一點?
我不由轉眼去看那個老者,想認清他又是我的哪一位親戚,豈知他卻也在看我,見我轉頭去看他,他竟然朝我眨了一下眼!
我登時被雷得風中淩亂!
這老頭,看起來比嶽聲還要老,竟然還有著如此童心,這叫我如何自處啊!
不過,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看見我稍顯疑惑的神情,嶽聲朝我一笑:“依兒,他是你舅爺爺啊,你怎麼竟然不認識他了?”
舅爺爺?
我腦中將我和他的關係整理了一遍,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嶽聲的大舅子,林夫人的舅舅啊!
我慌忙也衝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賣乖叫道:“舅爺爺!”
“依兒乖~”
他也跟嶽聲一樣,伸出手來撫著我的頭,然後說出這三個讓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的字來。
我很是無語地“享受”著他撫摸我頭的動作,心裏卻在哀歎,舅爺爺,你能不能不要和我的外公一樣,也將我當做一個小孩子啊?
畢竟我現在,也是一個有家室的人了,還這樣讀對我,並且是在眾人麵前這樣對我,又叫我情何以堪?
但無奈,他們終歸是我的長輩,我也是不能對他們有著絲毫不敬。
那個老者將我的頭蹂躪夠了之後,便轉頭去看嶽聲,說:“還站在這裏幹什麼,他現在都被你打得站不起來了,你還不趁現在將他抓起來?”
嶽聲似乎很怕他這個大舅子,慌忙賠笑道:“大哥你別急,我正打算這樣做呢!”
說完,他便對他身後的武士們喝道:“你們快點將林潮點住穴道,帶回嶽家劍莊!”
“是,莊主!”
聽到他的話,他身後便走出幾個武士來,一步一步朝麵色慘白不住吐血的林潮走去。
當路過花劍的身邊時,隻見花劍的全身一哆嗦,顯然是怕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仿佛注意到了他的害怕之情,嶽聲轉頭去看他,似笑非笑:“怎麼,你也想嚐嚐嶽家劍莊家法的滋味麼?”
“我……”花劍訥訥著,忽的一把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嶽老爺子請饒命,都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錯信了林潮的話,現在小人已經知錯了,就請嶽老爺子繞過小人吧!”
看他這麼可憐的模樣,縱然是我們,看得也有幾分不忍了。
可是嶽聲卻明顯沒有這種想法,他仍是笑著看著花劍,無比淡定地說道:“那好吧,我不殺你,我知道你也是被林潮所騙的。”
聽到他這句話,花劍的神情,簡直可以用感激涕零來形容了,他一邊磕頭一邊含淚說道:“多謝嶽老爺子不殺之恩,多謝嶽老爺子不殺之恩……”
嶽聲微微歎了口氣,說:“唉,我話還沒說完,你幹嘛就這麼急著講話呢?我想說的是,我不會殺你,但是,畢竟因為你很想殺我的乖外孫女兒,所以,我自然不會放過你!這樣吧,念在你和林潮同為同僚的份上,便讓你陪他一同享受咱們嶽家劍莊的家法好了。”
他的這句話話音剛落,便隻聽見“撲通”一聲,花劍也是麵無人色地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看到他這樣子,嶽聲一副很是不過癮的樣子,砸吧了一下嘴,歎道:“唉,又是一個不經嚇的!”
他這樣的話語,再配合著他的表情,讓我看著都不由感到全身冷汗淋漓,直慶幸自己沒有跟他有著什麼仇怨。
眼見得嶽聲的人將林潮和花劍都帶了下去,他們手下的將士們也終於失去了一搏的勇氣,一個個都將手裏的武器扔在地上,人也無力地倒在地上去了。
知道這群反賊敗局已定,嶽聲和他的大舅子對望一眼,然後,便對南宮墨羽說道:“皇上,草民等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就不在這裏耽擱了,之後的事情,皇上便自己解決吧,草民等就告退了!”
說著,他不給我和南宮墨羽說話的機會,便和他的大舅子,帶著一群武林高手們朝客棧外麵走去。
雖然感到很是無語,但我和南宮墨羽也沒有別的話說,畢竟也都知道,所謂的武林高手們,做事都是這樣隨性灑脫,並且也知道,他們若要走,留他們也是終究留不住的。
我隻好衝著他們的背影說道:“外公,舅爺爺,你們慢走!”
聽得我這話,嶽聲回過頭來看我,笑道:“丫頭,要是你相公敢欺負你,你就回頭來找你外公我啊,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我更加無語,回頭看了一眼臉色愕然的南宮墨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而秦銘和葉離秋的臉上,卻已經有了一抹強自抑製著的笑意。
其他的人關係跟南宮墨羽沒那麼密切,便算是想笑,也是不敢表現出來,別提忍得有多痛苦了。
嶽聲還真是厲害,南宮墨羽好歹也是身為皇帝,竟也差點被他們弄成一個笑料,還真是服了他們了。
見事情有些脫軌,南宮墨羽臉色一整,微微咳嗽了一下,那些忍著笑的人,便都立即恢複成一片正經。
尤其是葉離秋,更是臉色嚴肅一片,與平時的他,根本行成鮮明的對比。
我當然也知道該做些什麼,於是慌忙走到南宮墨羽身邊,一同站在台下,居高臨下看著下麵的人們。
南宮墨羽整了整臉色,揚聲說道:“林潮、花劍亂黨聽命!”
聽得這句話,林潮和花劍的手下一下子跪了下來,齊聲道:“請皇上訓示!”
南宮墨羽很是滿意地望著他們,說道:“你們雖是林潮和花劍的亂黨,也參與了此次謀逆,但朕念在你們乃是聽命行事,所以,以往一切既往不咎,從今往後,你們便加入羽林軍,聽從秦大人之命!”
那些將士們一副極為感恩戴德的模樣,看著南宮墨羽,齊齊應聲道:“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宮墨羽滿臉的意氣風發,手一揮,說道:“不必多禮,眾卿平身!”
那些將士們謝恩之後,便都站了起來,束手站在一旁。
南宮墨羽又望向其餘的大臣和士兵們,微笑道:“多虧各位愛卿鼎力,方才將林潮和花劍兩位逆賊的陰謀擊破,所以在此,朕特頒下旨意,各位參與討逆的將士,全部官升一級,全部羽林軍將士,加賞黃金萬兩!”
他的話音剛落,堂下的眾位大臣們,便一下子跪了下來,齊聲道:“謝皇上恩典!”
在眾大臣的三呼萬歲聲中,南宮墨羽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無比的笑意。
終於,他的江山,再不會受到別人的威脅,他,也會真正成為秦國,一個君臨天下的帝王!
隻是,與他現在神情極為不對稱的,卻是他的動作。
他的手,自他的寬袖之中,緊緊握住我的手,也許是因為激動,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我會心一笑,也將他的手握緊,向他傳送我心裏的決定——
從今以後,再無人能動搖秦國的基業,而在我的協助之下,他——我此生最愛的人,也終究,會成為這個天下的霸主!
便讓我和他,締造一個屬於我們的愛情神話,成為一代名垂千古的傳奇帝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