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已經答應他?看來第一條魚已經上鉤,今晚我們可以慶祝初戰告捷。”子謙笑說。
“記不記得我同你說過,別人攀求你,比你去攀求別人,更來的有價值。”
梓榆坐在酒店飄窗台上,倚著窗,側首望著窗外。白皙細長的指尖摩娑著平滑的大理石窗台麵,另一隻手端握著紅酒杯,繼續緩緩說:“可即便是別人攀求你,若太容易得到,也不會輕易珍惜。所以我的第一步還在繼續。”
頓了頓,她淡淡地冷笑,“這十五年間我學到的最多的,便是忍耐二字。”
子謙走過去,從她手中抽走紅酒杯,遞上一杯白水,“從進門就聞到很濃的酒味,在派對上一定喝了不少,現在不要再喝。喝點水。”
梓榆接過水杯,轉過頭看向他,“有沒有在怨怪家姐?”
“為什麼要怨怪你?”
“你和子欣是龍鳳雙生。自你們出生,我便對子欣照顧更多,帶她玩得也多,對你卻很冷淡,即便你總像尾巴一樣跟在我的身後,”聲音漸漸有些低落,“你在十歲那年突然被送去美國,然後家中變故......”
說到這,她輕歎,伸手撫上他的臉,柔聲問:“有沒有在怨我沒有好好照顧過你?”
“你不要多想。”他搖頭,扶住她的手,“子欣身體不好,有先天性心髒病,你作為長姐,多照顧她是應該的。我是男孩子,應該照顧你們兩個,可惜很早就離家,沒能照顧你們兩個。”
“當年你臨行前,給了我一個郵箱地址,說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這個地址,是我們姐弟兩的秘密聯絡方式,可我並沒有把小孩子的話當真,”梓榆垂眸一笑,感歎道:“誰知正是因為這個地址,在我與方姨去英國後,才能和你聯絡上,而後一直悄悄保持著聯係。我還記得你給我這個地址時,同我說了一句你當時剛學到的詩詞。”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子謙迅速接口。
繼而垂首笑笑,“不知為什麼,當時我有種感覺,一旦去了美國,就不會再回來了。我隻希望我們姐弟情誼能長長久久。”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回來了。”梓榆揚起感歎的笑意,“記得當年你的養父母突然帶你從美國搬去澳洲長住,而我當時正在澳洲做交換生,得到你的郵件後,我們自己悄悄在墨爾本相認。見麵後,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你沒有忘記我這個長姐。”
子謙攬住她的肩頭,“我也好開心。想到還有一個血緣至親在世上,我不是孤單的。謝謝你,家姐。”
“血緣至親......”她的眸色微斂,眼中劃過些許嘲意,嘲意一閃而過,“嗬嗬,對,我們是血緣至親,永遠的好姐弟。”
隨即舉杯,兩杯相碰,相視一笑。
梓榆拍拍在她肩頭上的手,“子謙,養育之恩重如山,經常回美國看看你的養父母。聽說他們的身體愈漸不濟,可惜我不能親自出麵感謝他們。為了今天,我們改頭換麵,改名換姓,若多一個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和聯絡,於我們就多一份危險。連把我從小照顧到大,對我不離不棄的方姨,都還不知道我已經同你秘密聯絡多年。”
“不用擔心,我理解的。”
沉默了一會,梓榆將長發向後輕輕挽起,從窗台上下來,緩步向吧台,“你那邊進行的怎樣?”
子謙隨之坐回到沙發上。“不過一家小公司,如你所說,當小池子裏的大魚,做起事情來果然更得心應手。公司老板最近很心煩,子女不爭氣,沒有人可以接盤公司,所以老板有心售賣股份給公司清盤,然後退休移民。他已經委托我尋找合適的買家。”
梓榆端著兩杯果汁坐落到沙發上,“很好。想辦法拖延,讓你老板不要太快出售股份,在他退休前,我們要借他公司一用。”
“我明白怎麼做,總之等你消息就是。”子謙接過果汁,想到什麼,挑眉說,“已經漸漸開始和他們接觸,你不怕他們認出你?或者覺得你眼熟,對你戒備?當年我離開香港時不過才幾歲,時間間距長,相貌變化本身就大。而你離開時已經十三歲,相貌雖說未有定型,但與今時今日比,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且整容技術再高明,可眼神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梓榆冷冷一笑,“我需要的,正是原來的眼神。”
子謙歎了歎氣,放下杯子,蓋上她的手背,“家姐,有什麼事情,讓我去做就可以,畢竟我是男生。你不要這樣拚。這個鍾嘉倫,看來對你是誌在必得。這樣一個受女生青睞才貌兼備的名門少爺,是女生都無法拒絕。我怕你終有一天會假戲真做,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