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從東三環外邊一路往長安街行去。
這次副駕駛上沒有立夏。
開車的倒照樣是宛安。
主要是因為溫總今天不忙,他自己整理資料,理順思路,就不用路上再臨時抱佛腳,讓立夏進行資料彙總。
正好立夏也忙得很,給她喘口氣。
身為溫良的助理,很多事情都需要立夏進行預處理,分辨重要程度,眼下被包括高盛在內的多個方麵針對,立夏能忙得懷疑人生。
宛安則不一樣,她的忙碌看不見。
她比立夏更早加入博浪,最早接觸的都是助理活兒。
不過她相當聽話,隻做溫良安排的事情,絕不私自越級辦事。
也不是沒那個能力跟上集團發展,隻是她從不主動展現自己。
其實除了私德以外,宛安這個小姑娘活得算是很明白了,她把自己的人生安排得很簡單,知足常樂那種。
如果車上隻有兩人,溫良和宛安偶爾也會有一搭沒一搭的嘮點嗑。
純嘮嗑。
一點不涉及……旁的那些東西。
這不,宛安抽空看一眼車內後視鏡,開口說道:“溫總,想請教個看法。”
溫良吱一聲:“嗯?”
得到示意,宛安那雙狐狸眼上翹幅度更顯眼了:“下午看到一段電視劇剪輯視頻,裏麵有句台詞講說‘每個毛孔裏,都滲透著對世俗文化居高臨下的包容’,您怎麼看這個?”
溫良抬眼瞥向宛安,直截了當的說:“你想誇我?”
“\b呃……”宛安不好意思的承認了,“我覺得這句話有點感覺,一般人配不上。”
溫良不由失笑:“你說的沒錯,一般人確實配不上。”
“我個人看來這話就是狗屁,大概給配這句話的是個有錢的主角,換一個普通人發生同樣世俗的故事,大概就該是小氣、吝嗇了。”
“哪有人有那個本事包容世俗文化?頂多能做到的是從物理上消滅。”
宛安:“……”
她頓時覺得這句話不香了。
“我覺得您挺包容的啊,在我認識的世界裏,沒有像您這樣的人,當然……您與領袖還沒法比,那個差距有點大。”
宛安還比較踏實。
溫良略作斟酌,做了個片麵概括:“人類的獨立靈魂屬性注定了每個人的視角都非常非常非常狹隘片麵,有史以來每個人都是站在前人肩膀上重蹈覆轍,證實了片麵性。”
“我們每個人都隻不過是世俗文化的一份子,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我不世俗我還開什麼公司賺什麼錢搞什麼女人,對不對?”
“人們喜歡將自己片麵的想法整理包裝成道理,無一例外,所以道理聽一些就行。”
宛安聽得懵懵懂懂,處於一種茫然又不茫然的矛盾態,好片刻後,她明白過來:“人跟人不一樣。”
“對,就這麼簡單。”溫良欣然點頭。
宛安很快轉移了話題:“您經常來京城,可以置辦房產吧,酒店住起來感覺不是方便了。”
“單純感覺買了房會有更多麻煩事讓我時不時來京城。”溫良隨口回答。
“那也可以興建自己的酒店。”
“嗯?這是個好想法,可以讓公司搞一下,在有主要業務的城市開設酒店,大家出差還能住得舒服點。”
“呃……我其實是說個人興建。”
“成本太高,搞不起,我手頭上的錢隻夠修一個羊城四季。”
“不會吧,按說平均每客房裝修費用100萬,也隻要五六億啊。”
“羊城的四季花了三十億,酒店不隻有客房,還有地價、附屬設施的費用。”
“……”
宛安與溫良嘮的東西就這樣,絕大多數沒什麼營養,不過剛剛好夠溫良在乘車的同時放鬆放鬆腦子。
宛安跟小李讓在某些方麵有點類似,比如她也知道溫良什麼時候是需要扯閑,什麼時候最好讓自己變得透明。
…………
…………
閑聊中,汽車抵達了胡同口,溫良很快下車,哼著小曲兒走進了老苗家。
剛越過影壁,溫良就看到了坐在院子裏的老苗頭。
看也沒看溫良,老苗頭用鼻音哼出句:“來早了,飯還沒好。”
“沒事沒事,我先喝點西北風。”溫良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說。
老苗頭也一眼溫良:“你個混吃等死的玩意,怎麼敢有要求的?能給你口吃的就不錯了!”
溫良不稀得跟一個糟老頭子逞口舌之快,索性背著雙手望向天空,一副出塵脫俗的樣子。
老苗頭看得七竅生煙。
幹脆也懶得搭理這個玩意,搖啊晃起了藤椅,自得其樂。
六點五十多,老苗家的阿姨做好了晚飯,溫良一溜煙進了東廂房,擺出一副大老爺的姿態。
老苗頭慢悠悠的,一點不著急。
都懶得問溫良的意見,將還剩半瓶的酒瓶往桌上一頓,話也不說一句……也不是每次跟老苗頭喝酒都是喝完一瓶一斤,大多數時候兩人加起來都喝不了半瓶,半斤用三錢的酒杯能倒十幾杯,夠咂咂的了。
畢竟不是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