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番外一方棋爾(1 / 2)

我是方棋爾。

大約在16歲的時候,懵懵懂懂地開始覺得堯征與一般的男生不同,以前一起玩耍,一起鬧騰,卻不知道是從哪一次,我看他竟會不受控製的心跳加速。這種感覺讓我欣喜,讓我害怕,我壓抑著卻又忍不住想窺探、了解他的一切,越了解越在意他的感受,越無法自拔。

阿征是像太陽一樣的男生,光明磊落,俊朗真摯,極具傳染力,總讓待在他身邊的人感受到安全與熱度。他的快樂豁達不拘小節總讓人對他計較不起來。

高中的時候有個女孩子瘋狂地追求他,他直接拒絕,他說他討厭做事拖泥帶水,不喜歡人家姑娘就不能耽擱人家,可是那女孩不死心,窮追不舍。大約受了一些偶像劇的影響,覺得追男生就要死纏爛打。可是,她不知道,阿征是那種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你怎麼追都不行的人,這是我用了十年才明白的一件事情。

那天,他摟著我的肩膀,哥們兒似的說:“棋爾,幫個忙哈。”

那時,我的心都跳的嗓子眼了,他貼我那麼近,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開心歡喜地無以用語言形容。

“咱不能老讓那女孩追著我跑,也不學習了。這不是坑人家姑娘嗎?老子瞅來瞅去,就兄弟你夠義氣,所以把你當回女生,說你是我女朋友,叫那姑娘死心。可願意幫兄弟一把?”阿征笑嘻嘻地說。是朋友,是兄弟,無關愛情。

我多希望那時不是假裝情侶,而是真的。

我又多希望阿征不是“愛與不愛涇渭分明”的人。

我又多麼希望他壞一點,哪怕渣一點。至少給我過希望,即使後來破滅。

我又是多麼希望他有半天,或者一個小時,一分鍾,和我是真的男女朋友關係。

可是,這些都沒有。

後來出現了一個女生,繁星。第一次見她時,她穿得很樸素,中規中矩的藍色帽衫,休閑褲子,看起來都是新的,其實樣式都很老舊,像是陶阿姨的眼光挑選的衣服。她有些怕見生人,很少說話,時常垂著頭,瘦瘦地,像是有些營養供不上,發育不良一樣。唯有白嫩嫩的臉上一雙烏黑的眼睛,引人注目。純淨的讓人舒心。

我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畢竟她隻是堯家保姆的侄女。她連基本的普通話都說不好,糯糯的軟軟的聲音,她若是和陶阿姨在一起說話時,我一句也聽不懂。偶爾和我們說句你好,想吃什麼時,還是一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說完了又會紅著臉,垂下腦袋,仿佛知道自己說的不好,難為情一樣。

有一次,我和哥哥棋善說:“繁星連普通話都說不好,而且不愛說話,怎麼學習呀?”

棋善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篤定的說:“她很聰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篤定,那時也沒有料想到他們會是什麼關係。

直到那年的年關。我和棋善從堯家回來準備去加拿大,車子開出的時候,繁星追著車子抱著手織圍巾臉凍的紅紅的,一直跟著跑。棋善看到後,二話不說下了車子。不知道說了什麼,鮮少暴露情緒的棋善出奇地露出笑臉,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澎湃的心潮。

回頭再看時,她站在雪地裏,紅色的圍巾飄蕩,紮著馬尾在薄薄的飛雪中飛揚,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如此美麗,如此讓人難以忽略。

再看棋善時,他戀戀不舍地注視著雪中的人影,直到她消失在視線裏。

哥哥方棋善喜歡上繁星了。後來在我、阿征、棋善與她的生活中,我也看出來她對棋善的不同,卻從來沒有想到阿征的目光也一直鎖定在她身上。

阿征常欺負繁星,在學校時中午有時候一起吃飯,他會搶她的飯盒,然後又拉著她到食堂,點不少的雞魚肉蛋,然後讓她陪著我們一起吃,一逕地給她夾菜,頑皮地惹她說話,她一開口我們都笑,因為嬌憨,因為發音不準,因為誠實,阿征總是這樣惹她說話,然後自己捧著肚子哈哈大笑,每每這個時候,她的頭垂的更低了,白嫩嫩的臉紅極了。然後哥哥棋善就會幫著繁星擠兌阿征。

我從來沒有想過阿征會對繁星有別樣的思想。就連他為了繁星打了李續,我始終是覺得他是因為義氣。

而我告白遭拒絕不過是因為,阿征他還不懂情愛。

在國外的六年,我以為我能捕獲阿征的心,我用我從未有過的柔情與耐心,噓寒問暖,甚至不惜放下自尊,追著他,跟著他。他都興趣缺缺。甚至直接和我說,沒用的,他對我完全沒有愛。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會如此鐵石心腸,我也從來不知道男人對於美色竟會無動於衷,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人有過興趣。曾一度,我懷疑阿征的性.取向與心理問題。

六年幾乎磨滅我所有的耐性,卻不減一絲愛意。這份不受控製的情感膨脹的讓我心疼,難耐。

直到,我們都回國了以後。我借助堯阿姨對我的喜歡,希望可以得到阿征的首肯。結果得到的卻是阿征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愛繁星,除了她沒有其他人。

我不服,我嫉妒,我恨,我歇斯底裏地衝著他喊:“她喜歡的是方棋善!!她不喜歡你!你為什麼都不會回頭看我一眼?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不可以試著愛我?”一點機會都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