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過來之後就讓我的同事去追蹤那台手機,但是我們找到它的時候,它已經被丟在公園的垃圾桶裏了。”隨後Claire就在郵件裏這麼回複她,“你聽到的叫聲……很可能是Aimme White。之前我沒有告訴你,因為我怕你太過緊張……事實上Declan Garcia越獄後這一年以來,又有五名女性在他手上喪了命。我們一直在想辦法逮住這個狗/娘養的東西,相信我,喬,我們很快就會把他送回監獄的。”
知道Claire沒有生命危險,喬茵其實就已經放下心了。她抱著泰迪狠狠親了一口它毛茸茸的小腦袋,然後在肖楊鄙夷的注視下跑去浴室洗了個澡,不過晚上八點就爬到床上睡了過去。
給她關了燈掖好毛毯,肖楊把趴在床腳的泰迪拎回窩裏,自己則坐回電腦麵前,開始查有關Declan Garcia四年前的犯案細節的新聞報道。
將近淩晨三點,他才關了電腦回到床上。喬茵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會習慣性往他這兒靠,他如常把她攬進懷裏,倒是沒她那麼快入睡。自從查出了腦瘤,喬茵整個人就清減了不少。這幾個月肖楊好吃好喝地養她,也沒見她再胖回來。他的注意力便基本都放在了她的健康問題上,沒再太留意她的精神狀態。
經過今天這一遭,他就不得不兩方麵都多留意了。
人的潛意識可以藏住很多東西,最主要的就是記憶。肖楊從前就看得出來,喬茵很善於利用潛意識忘掉不愉快的事,但他從沒想過她在美國還有過這麼恐怖的經曆。
在網絡上查閱到的各種信息還徘徊在腦中。他當刑警這麼多年,不論是親自查過的還是有所耳聞的案子,都不及Declan Garcia的所作所為駭人聽聞。
稍微捋了捋喬茵的頭發,肖楊在黑暗中合上了眼。
萬幸的是,喬茵沒過幾天就把這事兒拋到了腦後。她比較相信肖楊的話,所以確認了Claire沒有危險後,她緩了兩天便又恢複了常態,依然是上午泡在圖書館,下午窩在家裏工作或者補劇,傍晚停了兩天的慢跑也重新開始。隻是半夜裏她偶爾會做噩夢,肖楊剛好在家時會及時叫醒她,不在家的夜晚他則是入夜前打通電話給她,盡量讓她入睡前不那麼精神緊張。
這麼一晃又是兩個月,等到他們過年回X市的時候,喬茵已經完全走出了Declan Garcia帶來的陰影。
他們是在肖家過的除夕。張春梅這年對喬茵的態度又比去年好上許多,見她瘦了不少,吃年夜飯時便一個勁地挑好菜夾給她,替她盛的飯也比較多。老人家知道喬茵得過腦瘤,餐桌上也不忘叮囑她平時吃菜要多吃抗癌的食物,說著說著,話題就繞到了孩子的問題上。
“這身子不養好啊,以後生孩子也麻煩……對了,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她這話剛一問出來,肖正桌子底下的腳就踹了她一下。張春梅一時吃痛,轉過頭瞪他一眼,也不吃他這套,再次把詢問的眼神拋向肖楊和喬茵。
要孩子的事兒肯定得等到結婚之後,但老人家急,這是顯而易見的。要不讓老人家心裏頭不舒服,就不該喬茵回答。她便想向肖楊求救。幸好肖楊心裏也清楚,沒等喬茵有所表示,就先夾了個蛋卷到老人家碗裏,神色平靜地回答:“現在忙,明年結婚以後再說。”
“明年明年,今年說明年,明年又說明年。”老人家果然不高興了,一筷子下來就把碗裏的蛋卷給戳散了架,“我看啊,你們婚都不用等到明年再結。咱們也不強求,順其自然吧,避孕措施就不用做了,看什麼時候能懷上,就什麼時候把婚給結了。”她說完就去看喬茵,“你說行嗎,小喬?”
“也行,順其自然嘛。”喬茵還是張笑眯眯的臉,先表明了態度,接著就把最終決定權拋給了肖楊,“肖楊沒意見就好。我聽他的。”
肖楊轉眸用他那微微上挑的眼角瞥她一眼,視線涼颼颼的,意思很明顯:才剛幫你一把,你就是這麼對恩人的?
丟了個靦腆的笑容給他,喬茵眼兒彎彎,眼神半是討好半是安撫:辛苦辛苦,誰叫我倆是一條繩上的蚱螞呢。
“你聽他的幹什麼!女人都該有點主見,不用老聽男人的。”張春梅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無聲的交流,隻十分詫怪地瞧了眼喬茵,也不顧飯桌上三個男人的目光,說得那叫個理直氣壯。作為她丈夫的肖正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卻也沒見她把他放在眼裏。
“就這麼定了啊,從今天開始,藥啊套啊都不要用,知道不?”順理成章地擅自做了決定,張春梅說到這裏又想起點什麼,關心地看向喬茵,“誒小喬,你沒吃避孕藥吧?那種藥吃了對身體可不好……”
喬茵連忙搖頭。她哪會去吃避孕藥,那東西傷身。再說如果每次幹那事的時候肖楊都不肯戴套,非得讓她吃藥,那她早就要跟他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