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下去找她。”她壓低聲音開口,竭盡全力保持冷靜,“我住在這裏,我對地下停車場的結構比你們清楚。”
肖楊沒什麼表情地拒絕:“對方手裏有槍,你下去隻會添麻煩。”
“我跟她認識了十九年!”這幹脆的拒絕終於激怒了黃玲,她漲紅了臉,捏緊拳頭徒勞地揮砸了一下,死死盯著他那雙幽深的眼睛,眼神震驚而憤怒,憋了許久的淚珠子滾下來的瞬間,也情緒失控地抬高了音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能像個白癡一樣在這裏傻等?!”
拉開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肖楊神情仍舊寡淡,沒有半點動容。“我現在沒時間安撫你,你自己冷靜一下。”他語氣薄涼地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朝地下停車場入口的方向走去,不再多看她一眼。
大約是受了他這種態度的影響,黃玲愣了愣,而後快步跟上他,再次壓低了聲線:“你一定要把她救回來。”她語速飛快,“你一個做警察的,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救不回來——”
“我知道。”肖楊麵無表情地打斷她,腳下步伐不停,“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我都會救回來。”
眼看著地下停車場入口就在眼前,黃玲不得不刹住腳步,任由他一個人進去,自己則留在外頭,脫力地蹲□,抱住了腦袋。
現在也隻能靠他們了。她反複告訴自己。沒關係,喬茵命硬,一定能安全回來。
與此同時,在某個光線昏暗而狹小的空間裏,Declan Garcia正將被綁住手腳的喬茵扔到冷硬的水泥地上,然後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裏取出一把蜘蛛刀。他一步步走到還在試圖掙紮的喬茵身邊,坐上她的腿以防她亂動,接著便俯□逼近她的臉。
“你還真是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啊。”鼻尖幾乎與她的鼻尖相貼,他咧嘴笑起來,手中的蜘蛛刀刀刃輕輕劃過她的胸口,語氣不緊不慢,微眯著眼享受她的顫抖,“難道這幾年你都沒有勇氣去了解我的案子麼?你不知道我每次都是選在周末下手?”
喬茵的嘴被紙團塞得嚴實,她說不了話,也沒有嚐試著發出聲音,隻盡可能保持冷靜,不讓他如願瞧見自己恐懼的表情。但是刀刃慢慢劃過胸口,她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情不自禁地緊繃,無數血腥的記憶片段浮現在腦海當中,叫她身軀發顫,眼底的鎮定一點一點冰消瓦解。
“我喜歡你的眼神。”Declan Garcia笑著觀察她那雙眼睛,騰出一隻手來輕柔地替她拂去額上的汗珠,“畏懼,恐慌……最原始的懼怕。”握著刀的手忽然一下用力,刀刃劃破衣物、割開血肉的感覺直抵手心,他張大眼,笑得麵目扭曲,聲音卻還像夢中囈語那般輕緩,“當時我也是被你這樣的眼神騙到的,不是麼?”
鋸齒刃刺進皮肉再猛地將血肉劃開,細密的劇痛從胸口湧至大腦,喬茵身體一緊,一雙大眼睛赫然睜大,竄出喉口的尖叫被紙團堵住,隻有悶悶的嗚咽擠出了嗓子眼,無力而絕望。
Declan Garcia哼笑起來。
“知道我為什麼要殺那些女人嗎?”他貼著她的臉,情人般親密地呢喃,手中的刀卻劃過她的胳膊,腕勁一使便再一次割破她的皮肉,“你真該聽聽那些心理學家是怎樣分析我的……沒有父親,從小就跟做應召女郎的母親生活在一起,看著她和那些男人的sex,被他們毆打、辱罵以致心理扭曲——”
喉中的悶叫還沒停止,她感到沾著血的刀刃正摩挲著她的衣物向下滑去,緩緩掃過她大腿內側的大動脈,隔著布料和皮肉,每一寸移動都令她戰栗。她借著昏暗的光線能夠看清他的臉,他的容貌已經跟從前不同,唯有那雙碧色的眼睛,與她噩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眼睛重合。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漫長的噩夢中,不同的是那銳利的刀刃沒有割在別人身上,而是落上了她的血肉之軀。皮開肉綻的劇痛刺激著她的大腦,空氣中的血腥味擠壓著她的身體,恐懼如巨手捏緊她的內髒,他粗重的呼吸輕掃她的皮膚,沉重的身軀覆在她上方,在光線昏暗的室內如同一片巨大的陰影將她籠罩。
“但是那些所謂的專家不懂。他們從不知道,在看到我的母親被男人虐待的時候,我會感到興奮。”低下眼瞼欣賞著她痛苦的神情,Declan Garcia嘴角帶笑地繼續,“起初我也以為我隻是個——他們管那叫什麼?性變態?”側著刀刃滑過她的膝蓋,他緊貼她的身體感受著她的顫抖,“直到那天……那天我躲在衣櫥裏,親眼看到那個男人將她肢解。”
刀麵一斜,猛然間削去她膝蓋上一塊血肉!
鑽心的劇痛侵襲大腦,喬茵頓時繃緊身體抬了頭,身體呈現出痛苦的弓形,鹹澀的眼淚與汗水交彙,嘶叫悶啞地從嗓子眼裏發出,另一條腿繃直後又開始抽筋,她再也無法放鬆,痛嗚不停,像是要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哦,那可不像現在我做的這麼簡單。不過你也已經看過了,對嗎?你隻是還沒有嚐試過。”他愉快地低笑,再從她的小腿一刀一刀割上來,陶醉地聽著她一輪又一輪的嗚叫,“她的尖叫聲……還有血肉被割裂的畫麵……全都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快/感。所以我學醫,我想再次得到那種快/感。”他眯起眼回憶,“但給打過麻藥的病人開膛剖肚不夠。遠遠不夠。我隻能找那些姑娘……那些金發碧眼的,和我的母親一樣漂亮的姑娘。我把一個個肢解……為了延長這種快/樂,我學著從更小的部位開始。就像你看到過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