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簡白果然帶了律師和公證人員去了柳河市第二監獄。
快速辦完探監事項之後,一幹人坐在探視室裏的長條凳上等餘光的到來。
餘光一個月第四次去這間房間。來得次數多了,負責這裏的監管獄警還和他開起了玩笑。
“咱們獄的先河算是被你給鑿開了。”
餘光沒搭腔,隻嘴角微微上揚算是應了獄警的話。
別的監獄早就實行除了節假日以外其他時間隻要符合規定都能探視的新規則了,柳河市卻一直沿用老的,“一月一次”的規定很多時候限製了囚犯的家屬和好友探視的頻率,這樣對監獄的創收也有一定影響,錢沒法往裏送,囚犯們就不能在監獄的小賣部裏多買些日常用品。
獄警為他開了最後一道鐵門,前麵過個三米的通道就是探監室,見他進去後又叮囑了一句:“一個小時,有什麼要說的都說清楚。”
連探視時間都寬限了一倍,餘光心裏基本猜出這是有人關照過了。
等進了探監室的大門見到簡白和另兩位穿著職業套裝的陌生人後,他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小子還真是把自己的話認真當成了一回事。
不出意外,另外兩人一名是律師另一名肯定是公證員。很好,這樣看來,自己應該是賭對了。
“效率還挺高啊,這才不到一天時間,還真把人帶來了?”
餘光似笑非笑地逗弄了一句,他更想看看簡白的反應,既然自己選擇放手賭一次,他希望自己能賭贏。
簡白眼神自若地掃過那個男人,正好撞上對方直盯著自己的目光。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臉上是一派輕鬆一派坦然,但心裏已經把餘光罵了一百遍。
簡白是個喜歡萬事俱備的人,像昨天那種明顯臨陣磨槍的事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做。
餘光讓他找律師和公證人都是小事一樁,但在柳河他還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
最頂尖的律師不是在帝都就是在魔都。上海他並不太熟,所以最後的目標隻能收回到北京。
北京離著柳河又有將近一千公裏的路,就算找到了律師,不休不停地開車也需要至少十個小時。而這兩地的飛機航班更是少的可憐,每周隻有一三五日這幾天才有一次往返航班。
萬不得已,他隻能向阮晉文求助,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用私人飛機給自己運幾個律師和公證人來。
“人我帶來了,委托書呢?”簡白拉回思緒,對著餘光的調侃置之不理,開門見山地問他關於委托書的事。
餘光不動聲色地從懷裏拿出那幾張紙往他們跟前一放,“這是我起草的部分董事長權力轉讓委托書,最近永美應該就會召開董事會議,你拿著這個去參加。”
“另外,這一份是我現在的代理律師趙司亮的解聘書。你留著會有用。”
簡白拿過那幾份手寫的文件,上麵是字體娟秀筆力蒼勁的條條框框。一行行,一列列都是餘光扔出來給自己的一些權力。
他無意細看,因為沒有實際利益衝突,所以不存在自己被框的可能。
相反,他倒是擔心那個撰寫的人是否把握好了所有尺度,因為一旦轉讓的權力範圍過大,被授予權力的人完全有可能在無聲無息中謀得一己私欲。說得再明確一些就是,隻要餘光給的權力範圍有一點點的空隙可鑽,自己就能趁著這段時間將整個永美輕鬆收入囊中。
這也是這次行動被餘光認定為是次賭博的真正原因。
對方來勢洶洶,已經明著說了自己的用意,然而自己卻任然授權與他,餘光不是沒有掂量過贏麵的大小。但又有什麼辦法呢?對於一個已經遊走在懸崖邊際的人來說,跳下去縱然會粉身碎骨,但也有可能獲得重生。
律師仔仔細細看完了委托書,確認了委托書的用詞條款都是合法可行又不會讓簡白無辜遭受損失後,才又轉給了公證人。
幾個人在相關的地方各自簽了名字和日期後,這文件就算是合法了。現在隻要公證人拿回北京辦事處公證完,簡白就是名義上永美暫時的董事長代理人。
人生還真是變幻莫測啊!
上個星期還在想著如何最快速拿下永美的簡白這一刻竟然成為了永美在外頭的最高權力行使人。這種引狼入室的豪賭也隻有原本就是匹狼的餘光做得出了。
***
一群人怎麼來的又怎麼回了北京。
私人飛機一落地,簡白就被阮晉文的車給直接接去了大風。
北京有很多私人會所,前段時間的倡|廉運動一推行後,大大小小的一夜之間關了無數家。“大風”並不在整改名單之內,除了和它低調到入土的外觀和名稱有關之外,還和它的的確確不以盈利為目的的經營模式有關。
大風的老板是名畫家,平時自己愛搗騰菜譜,又是個喜歡結交朋友的人,時間久了原本的畫室就隔了一半出來作為招待好友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