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這幾天監獄裏也算假期,但那假期是給獄警的,和囚犯們無關。隻是因為警備力量相對少了些,那些行政部門的警察都不在了,所以按著規定反而沒得探視的活動。
除了沒得探視,其他一切照舊。囚犯們早上起來仍然是出列,排著隊去勞改。中午吃過飯後繼續上工,隻是那幾天休閑活動的時間有所增加,多給了一個小時也算是同慶祖國母親的生日了。
柳河市第二監獄的那一小時被獄警們安排在了中午。吃過飯,自由放空,看報看電視或者打球隨意。
小六上次大病一場,命是撿回來了,可一直精神不好,成宿地睡不著,白天又精神恍惚,幾次出現失誤,好在監獄裏的李大夫關照,除了給他吃了些治療抑鬱症的精神類藥品,更是把餘光讓帶的話捎給了他,順帶還幫他換了工種。
小六原本一直被安排在車工的車間,最近被換到了製衣流水台上,算是相對減輕了一些勞力。
他現在又換回到原先餘光的那間牢房,因為幾個人之前認識,也知道他在監獄裏的遭遇,多少對他還算關照,大家沒什麼直接的衝突也就和和氣氣的。
小六知道餘光去見過自己的媽媽更知道餘光在外頭為自己張羅翻案的事,他心裏存了感激,也燃了希望,現在一門心思好好活著,想著有朝一日出去能報答光哥。
可有時這種希望在監獄裏並不被待見,尤其是之前猥褻過他的人,一個個存著心見不得別人好。
午飯過後小六照例去圖書室看書,學業斷了大半年,他想著多看些經濟類相關資料也算是不把之前學的給落下。
去圖書室要過個狹長的通道,還要過個操場,平時去那的人不多,大都是一些進去前喜歡和習慣看報讀文的。他們年齡普遍靠大,小六夾在他們裏麵怎麼都有些違和,不過他們不會找事,都是些因為經濟問題進去的,除了沒管住自己對於金錢的*外,其他方麵都很自律。
不過自律的太過了難免就有些無情。
想著和往常一樣習慣性的朝裏拐,還沒跨過那個彎道小六就被人攔了下來。他一看,是梁琛,他心裏一疙瘩,特意側過身想繞著他,可人還是被身高馬大的梁琛擋住了。
小六避著往後靠,背脊直接烙在寒牆上。這個季節的柳河已經入冬,一不出太陽就陰冷的厲害。
監獄裏有暖氣但是集中供暖的時間有限,圖書室是個臨時搭建的棚,通往那的過道隻是簡單的裝了層保暖,然後刷個漆就啟用了。那牆碰著就和冷庫裏的內壁一樣,能將寒氣侵入到人的骨頭裏。
小六齜了齜牙,硬生生把那股子粘上身的寒意給承受了下來,別著頭不看梁琛一眼,人繼續往裏靠。
梁琛心裏一股子無名火竄起,一伸手揪著他的肩胛骨把人拉了回去。
“做什麼!你放開我!”小六大叫一聲,他聲音很有力,穿過隔板傳到裏頭那些看報讀文的牢友的耳裏。幾個人無視外頭的動靜繼續自管自,也有些人抬了頭看了過來,但是那些表情透過玻璃窗時全寫著冷漠和事不關己。
梁琛沒回話,轉過手腕,虎口直接按著小六的手臂把人往角落裏拖。
“放手!我叫你放手。”小六死拽著梁琛的手,用力掰,卻輸在力氣上。
沒幾下子梁琛就把小六拖到了個僻靜的地方,他塊頭雖大,但小六負隅頑抗,他沒少吃苦頭,和小六推拉間他手也被抓破了。等把人完全弄到了角落,他渾身落得傷已經七七八八。
梁琛的眼陰了下來,另一隻手死扣著小六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膝蓋頂著小六的雙腿不讓他亂踢,嘴裏罵著:“草!你他麼現在有種了!敢逆著老子來!”
邊說別傾著身體去親小六的嘴。
小六躲過,他就親在他臉上、頸上。那動作猛烈的有些過,和猛獸吞噬獵物一樣一下下又狠又準。
這樣過了段時間,雙方角力得都有些累了,梁琛才停了動作大口呼吸,等他平了氣了,擱在小六頸窩處的嘴湊在他耳邊喃喃自語:“六兒,六兒,別不理我好不好!我愛你。”
“可我不愛你!梁琛!你對我做的事是□□!我不樂意!”小六說得很決絕,眼裏流露出的盡是對他的憎惡與冷情,和梁琛熱情炙烈的眼神相比,他像個事外人一樣冷眼看著對方:“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這是愛嗎?這是你自己滿足你自己私欲的借口!你自以為是不尊重人,以為你喜歡的也要喜歡你!這個世界不是按著你的想法來的,我一點也不愛你,我他媽恨死你了!你混蛋!”
小六不會罵人,這些話是他說得最重的那些了。
梁琛的眼神立即從之前的炙熱轉為陰鷙,扣著他下巴的手緊了緊,然後湊過去嘴貼著他的嘴說:“哪來的膽子?敢罵老子了?你不愛我?不愛我每次在我這還被捅的嗯嗯大叫?怎麼著?你是喜歡上餘光了吧?和老子做的時候把老子當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