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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後,小部長還在和她糾結夏洛克是個什麼身份的人以及溫男神到底有沒有出櫃的問題。
她十分之無奈的衝她擺擺手,說:“打住!這一話題就拉倒吧,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掃盲教育以後再說吧。”
小部長不依不饒,“今日事今日畢,我跟你說他今天對你這態度,讓我又有了一個新的判斷,搞不好溫男神其實是雙性戀。哎,你別走啊,聽我說完,學姐留步啊。”
姚東光回頭聳聳肩膀說:“對不起了,學妹,學姐隻能幫你到這了。”
小部長還抻著脖子,說:“學姐,今天咱們聚餐開party、ty、y......”
等她躲在小樹林裏偷偷探看音樂廳裏小部長他們都走光了,燈光是真的全部都滅了,才撲落撲落衣襟鬆了一口氣走出來。
她慢慢的踱步,踩著地上凍成一片一片小鏡子的堅冰向著音樂廳門口走去。
一聲“滴滴”的汽車喇叭響起,她下意識向生源的方向看。
她站在音樂廳的階梯之下,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就停在道路的對麵,車窗開著,他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神色淡淡的看著她,衝著她揚了揚頭示意她過來。
很多年後,她還記得這一場景:夜色柔和,深秋裏難得沒有一絲風,她瑟縮著抱胸一隻腳還踩在堅冰上,一隻腳略微抬離地麵,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她望著他,在他眼裏似乎依稀能看見自己的身影;他的眼裏泛著暈染不開的深意,定定地看著她,全世界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
有時候,一個人走進你心裏,不一定非要在什麼場景一見傾心,年紀越大一見鍾情的可能性就會越低,隻有在合適的條件下兩個人覺得差不多就是對方了,才真正意義上的開始放下芥蒂交往,也就是按一般概率來說隻有交往磨合中的愛情經得起永恒的打磨。像韓劇裏寫的泛泛劇情,即男主對女主一眼定情,女主癡戀男主非其不嫁這種橋段現實生活中發生的可能性低於3%,前提是現實生活中的你有著十分出眾的外貌,對方才能在陌生人群眾獨獨對你一見鍾情,而你又恰好喜歡對方。當然這也得有個副前提,假如你是顏控,還得要求對方長得起碼配得上你;假如你是拜金主義者,對對方錢財的衡量才是這個假設成立的關鍵因素;假如你是不婚主義者,那麼你還得在將近7億中的男性同胞裏,找一個看得上你並願意接受你不給他生孩子的。
概率學上發生率四舍五入後近乎為零的理想化愛情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越幻想越不成熟。有些姑娘成日裏幻想理想伴侶,當與現實碰撞時又哭哭啼啼苛責對方對自己不夠好,你有沒有想過,對方有自己的生活,也許你發脾氣的時候他正在開會或者有別的什麼燃眉之急,當然也可能他沒那麼愛你,隻是想跟你玩玩。轟轟烈烈不如歸於平淡,濃烈激猛不如細水長流。時刻記著你們之間未必會有多麼轟轟烈烈和所謂的非你不可般的天雷勾地火,隻銷一個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對的環境對的條件,他或她就能輕而易舉走進你心裏。
比如,此刻這一幕她決定銘記終生的場景,沒有讓她足夠心動,可就是有一種平靜與祥和叫她終生難忘。
他沒有說過愛不愛或者喜不喜歡,當然才見過幾麵而已,就輕易說愛,那麼這感情從基礎開始就沒有地基,能蓋得起大樓不倒塌才邪門呢。
但就隻單單一點來說,他肯為了她,在接到汪西苑替接的電話後,立刻就從飯局中迅速脫身帶她離開,並說:“我對姚東光感興趣。”
她就已經很欣慰了,溫邵是什麼樣的人,高富帥的科學怪咖,對女孩子向來視若無物,這樣的人能握著她的手,說感興趣這樣的話,從另一麵剖析這句話更多反映的是他們那一類人已經在變相承諾了。
從音樂廳門口到馬路對麵隻有短短幾步的距離,她就在猶豫,是要坐在副駕駛還是後座,這是個問題,一瞬間腦子快速過了一遍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又搖搖頭掃除紛雜的思緒。
下一秒已經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心想著,管他呢,見著她抱有不純目的的男生就緊張就表情不自然的毛病遲早得克服。
她剛剛坐好,想著說什麼來打破沉默,這時溫邵卻從車裏的小抽屜裏拿出一個ok繃,溫和的看著她,“把手拿出來。”
東光愣了一愣,下意識地把兩隻手都攤到前麵來,有些疑惑的看著溫男神,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吧,看到了才想起自己右手上還有一條鮮紅的大口子,疼過了就沒有知覺了,她其實也沒太當回事兒,笑說:“沒事兒,這點小傷口不用管它自己就好了。”
溫邵挑了挑眉說,“如果你沾染了某種細菌,明天早上傷口流出白色粘液,感染了多麻煩。”
東光眨了眨眼睛,“你這麼惜命?”
溫邵眼睛裏流露出一種不解,“你把這種自我保護定義為惜命麼?”
東光接過溫邵手裏的ok繃,自己拉掉了包裝,一邊對著傷口輕輕貼著,一邊低頭說道:“對啊,我小時候淘氣,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兒,有時候洗澡的時候看見膝蓋上有好幾個淤青,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上去的,沒人管他們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