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茫以對:“大公子有話直說,不要繞彎子,今朝喜歡直來直去,總不愛猜。”
他呆怔片刻,隨即笑笑,鬆開她。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躲到了雲朵後麵,空中的繁星點點也不知都哪裏去了,白景玉伸出雙腿,抱膝坐穩,他遙望星空,忽然覺得四周冰冷。
雲動風起,月色從逐漸暗淡下來,到完全隱沒在烏雲當中,隻用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今朝在大草原呆過許多日子,忍不住站起來觀望道:“好像是要變天了,說不清還會下雪,大公子回去吧。”
他定定地仰著臉,不肯動。
這個人,也不知是怎麼了,葉今朝隻得蹲□子叫他:“大公子,你怎麼了?”
白景玉落寞道:“我白家還有一事未成,等我做完這最後一件大事,到時候功成名就,你還會不會喜歡我?還會不會想叫我去做你的麵首?”
昏暗的夜色當中,隻能隱約看見他的臉:“我喜歡大公子啊,大公子什麼樣兒我都喜歡,麵首麼,要是大公子的話……嗯也許我會想要吧。”|
他在黑暗當中抿起唇:“那時我要是和顧傾城勢不兩立呢?你可想過是要誰?”
今朝愣了一下,立即反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和顧傾城對立呢?我見大公子言語當中總對他頗有微詞,可能是有所誤會,顧傾城他很好的。”
白景玉站起身來,她隨在後麵,不知什麼時候風靜了,天空當中飄下薄薄的雪片來。灰蒙蒙的天空當中,立刻有了顏色,他詫異地伸出手去接,片片白雪落在他的肩頭,落在他的鼻尖,葉今朝愣愣地看著,還很想問他,顧傾城怎麼了?
在她的心底,白景玉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樣,是帶著仙氣的,一旦靠近了,沾染了俗人的語氣說話,那就不像她心底的那個人了……
雪越下越大,他非中邪了似得在外麵站著,葉今朝是連拉帶扯才將人拽了回來。次日一早,她準備了點幹糧,準備自己先走,不想白景玉卻病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了一計,叫她換裝假扮他的侍衛,用來掩人耳目。至於兩隊人馬,兩隊合為一隊,都暫時由侍衛長帶隊遠遠地跟在後麵。
其實這有悖於她的心,但是男人蒼白著臉,今朝也隻好應了下來。
幸好雪不算很大,不用耽擱行程,用了點飯,她還是換了衣裙,重新裝成了個少年。葉今朝穿了侍衛的衣服,跟在了他的身後。
白景玉受了點風寒,他還偏要兩個人一起探察民情。其實她不善於照顧別人,看著他皺眉喝下湯藥,下意識在自己的小布包裏拿出蜜餞來遞了過去。
他隻瞥了瞥,並不接:“也不是小孩子,我不吃這個。”
她訕訕地放入自己口中,顧傾城和她都愛吃這個……
開始時候,小姑娘還想著白景玉為什麼叫她扮成侍衛,而不是丫鬟,等到進了災區,她就忽然明白了過來。混亂的地段,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街道,沿途多是討飯的人,寒風當中,老人,孩子,各種模樣的婦孺都從鄉下逃了過來。
車夫也是侍衛之一,隻在街頭停了一停,剛下車去買了點東西,就有十幾個人圍了過來。太過於可憐了,今朝拿出些幹糧,一一分了下去。
白景玉冷眼看著:“你給他們也沒有用,他們明天照樣沒有吃的。”
她收好包袱,從車簾的縫隙看著那些難民:“我今天不吃,明天後天還有吃的,可他們卻不知要餓多久,真的可憐。”
少女微微歎息,揉著自己的臉,竟也一臉疲色。
也許是馬車還算華貴,從鎮裏出來就被人盯上了,白景玉兩個人都有所察覺,侍衛隊都在後麵,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今朝倒是怕他本就在病中,再有什麼差池,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到了山路處,車夫也警覺起來,車上有防身的長劍,白景玉伸手抓住,看向今朝。
葉今朝兩手空空,她身上倒是有兩把匕首……
正是這時,外麵傳出兩聲大笑:“哈哈今天太陽是打北邊出來的嗎?又有好貨送上門了,兄弟們,瞧仔細了,我看這車上像是個小娘們!”
侍衛從容停下馬車,他下車抱拳:“敢問哪個山頭上的?”
來人哈哈大笑:“你管爺哪個山頭的,還要攀個山不成?車中何人,還不下車!”
馬車已經被人圍住,今朝一把拉住白景玉:“我先下去。”
他人一動,已經提劍下了車,她隻得緊隨其後。
本就是微服私訪,暴露了身份也不妥,侍衛看向她兩個人,白景玉手法利落,長劍一下入地三分,他一手撥出劍身,一手將葉今朝護在身後。
“既然不願報上山頭,那就放馬過來。”
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公子如玉劍如虹。男人白衣似雪,全身將她擋在身後,雖然她並不覺得有任何的必要,但是也不免動容。
白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