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主席,我才到團*委不久,能夠參加團代會是我的幸運,請賈主席以後多加關照。”
麵對賈茂晉這樣強大的對手,葉三省沒有辦法,還是隻有按照自己以前對待這位學校時的直接領導的一慣辦法:藏。
不接招,不對抗,溫和地說客套地話。
麵團。
“以為這樣我就能夠放過你?你現在這套對我沒用,最好的辦法還是跟我過過招,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本事,說不定我還有些佩服你,就此罷手,各自西東。”
賈茂晉不屑地冷笑。三年在省府機關工作的經曆,他的眼界,他的經驗,他的自信都不是以前那個學生會主席能夠相比,他完全有底氣碾壓這個鄉下佬,——即使葉三省是市*委大秘時,他也輕輕一伸手,就把葉三省從市*委踢出局了。
“我的工作能力主席您了解的,都是依靠集體和同事,最多就是順勢而為,光憑我自己,做不出什麼成績的。這也是我希望在以後的工作請主席多多關照的原因。”
葉三省還是那副水潑不進,針插不透的疲憊模樣,賈茂晉再次怒火中燒,感到後悔。
他剛才進餐廳的時候考慮過去跟金書記或者其他領導坐在一起交流,同時也是炫耀,可是對葉三省的厭惡超過了一切,再想這種場合炫耀多少有些膚淺,就直接過來,誰知還是遭遇葉三省不變的防禦,他再次像從前那樣陷入……一籌莫展無計可施。
大庭廣眾之下,他也說不出過分的話,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悶悶地刨了幾口飯菜,把餐盤一推,起身離席,——竟然忘記了把餐盤帶走。
葉三省心裏的沮喪並不遜於賈茂晉。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遇上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對手,跟高雲一樣,難道就是因為自己沒有謙卑地跪在地上向他們叩頭,就要被他們時時針對,視為仇敵嗎?
真不明白他們的思想和邏輯。
或者,這也正是人生的奇妙之處。他的人生之中,屢遇貴人,比如楊中,比如周仲榮,甚至包括穀陵,包括尹先發,更甚至包括高雪皎,夏敏,汪雨,陳卓,王長安這些人,這些人給了他特別大的幫助,所以也會安排一些人來成為他的阻力和阻礙。
這就是王道士所謂的道,平衡原理。
剛才那一瞬間,他很想犀利地反擊,可是馬上又在心裏頹然放棄。不是擔心刺激對方遭到更大的報複,而是覺得沒有有意思。
他早就清楚,無論他對賈茂晉什麼態度,都改變了賈茂晉對他的態度,除非他們之間發生什麼巨大的變化,或者說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力量發生斷然的翻轉,所以說幾句痛快的話,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那就索性不說,坦然麵對就是。
他的電話響了。
靜音,輕微的震動。
這是會議要求,他還沒有調換,也不準備調換,下午還有會。
一看是楊中,掃一眼四周都在埋頭吃飯的代表們,接聽。
楊中開門見山地問葉三省是在省城開會吧,他和歐陽書記準備馬上出發,到省城來去一起去拜訪周書記。
葉三省大驚,這個電話肯定不能三言兩句能夠說清,趕緊小聲說,楊縣,您稍等,我出來接電話。
起身往餐廳的走廊外走。
心裏好生為難:歐陽堅出馬,他這位文化縣的副科級幹部,絕對應該陪同,可是下午的會請假?合適嗎?會讓團市*委和團省*委的領導們怎麼看?他能夠參加這個代表大會已經非常幸運了,應該珍惜,又可是,楊中既然打了這個電話,就決定了他下午的時間屬於“縣官的現管”。
兩分鍾到走廊後,才清楚楊中和歐陽還是為了文化水城那個項目,準備跑跑省投,他們已經得到了省文投集團的支持,但還需要周仲榮最後拍板,不僅歐陽堅和楊中決定要來,連徐蘭和相關部門都做好了準備,隨時把這次拜訪當成一次正式的工作彙報。
葉三省趕緊問,跟周書記那邊聯係好了嗎?
楊中遲疑一下,還是坦白說,歐陽書記的意思是你跟周書記關係不同,我們這次也不知道該先探探路還是大張旗鼓,所以請你先跟周書記打個電話溝通一下。
葉三省說好。心裏稍微鬆了口氣。
他毫不猶豫地答應,哪怕他覺得跟周仲榮關係有些奇特,縣官兼現管安排的任務他無可推托。
又詢問了一些楊中這個項目的細節,歐陽書記的意圖,葉三省直接拔打周仲榮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