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雲自然還是主角。
雖然酒桌上增加了任勇這樣的組織部副部長,兩位商人對任部長是加倍的恭維,可是正是這誇張的討好裏包含著生疏和距離,反而襯托他們對高副鎮長的阿諛是真誠的。
任勇心裏好笑。
高雲現在的“權力”來自於朱森,而不是他那個副鎮長,朱森將高雲推出來做項目評估不過是順勢而為,因為現在姬中恒態度曖*昧,不知道市*委書記的刹車要踩到什麼程度,所以朱森暫時退後一步,暫時放權,可是高雲這樣子,還真把自己看成擁有決策權的“官”了。
忍不住借著話題說他這個組織部長決定更多的,其實不是官,是吏。
其實在古代,官和吏區別相當大,也分得相當清楚。官,是由朝廷直接任命,吏呢,則是官員到任後使用的具體辦事人員,性質屬於聘用,官員有級別,有俸祿,吏則基本上由地方政府自己解決財政支出。
一般來說,官是梁柱,吏是瓦礫,官是主幹,吏是枝蔓,官是虎狼,吏是爪牙。有一本書專門寫吏的,就叫《爪牙》。官與吏在古時相互依存,又互相存在著利益爭奪,相互算計。
放到現在來說,至少也要局行的領導和負責人,一把手,擁有決策權才勉強能夠算做官,其它的,哪怕是副局長常務,都隻能算吏,更嚴格一點,所有的局行都算吏,隻有方麵大員,區縣主官才能算官。雖然現在這個“吏”的性質跟古代有了性質上的區別。
而官和吏,很多時候,因為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所以師出無名或者說越俎代庖。
杜海棠湊趣說,反正我就知道任部長肯定是個官,而且是大官。
因為石鬆喬一耽誤,就不再去農家樂,兩個商人過來陪著高雲鬥地主,結果兩位地主快快樂樂地輸了幾千塊,晚上就在江城賓館裏麵要了一個包間,反正今天是周末,兩位主官都應該不在江城,肯定不會有公務接待,不怕碰見熟人。
任勇帶了杜海棠過來,但是沒有叫中間人李院長,這說明兩人的關係已經有了實質性的突破,不再需要一個電燈泡礙事,同時,高雲現在也不再需要這個買單人。
同樣不再需要買單,高雲不再召喚陳卓。現在高雲把一個月排成三班倒,每頓酒都會有不同的投資商等著買單。
但是高雲召喚了宋煉過來。
對於宋煉,高雲心理複雜。
一方麵,宋煉是個美女,美女如花,西川笑星李老師說過,花嘛,都想端到自己家裏來放著,高雲自然也想在宋煉那裏占占便宜,可是宋煉人既精明,關係又廣,不會像張林麗那樣隨便任他欺負,而且宋煉也看見了他甩張林麗的耳光,最重要的,宋煉跟他一樣“現實”,明白到界溪鎮都是鍍金,明白她和他絕不可能走到一路,如果隻是玩玩,那麼,宋煉肯定會開出籌碼,這又是高雲心裏不樂意的。而且,高雲知道自己很可能滿足不了這位前電視台主持人、總編室副主任的胃口。所以除了幾次在酒桌上摟摟抱抱,有一次厚著臉皮蹭車在車上動手動腳外,還真不知道該不該逾這個雷池。
但是這次生意,宋煉插了一腳,所以他也邁不開她,索性捆在一起,有時候也可以借用她的關係,有些應酬有她出麵更好協調。
兩位商人把美女副鎮長圍在中間,他們帶來的“助理”,卻把目標鎖定高副鎮長。
高雲現在的口味跟葉三省大學時一樣,喜歡豐*滿風*情的熟*女,比如杜海棠這種,所以這段時間跟他打交道的商人很容易就了解到了這位項目評估人的愛好,不約而同地從各個方麵招聘了這種類型的女助理,用來公關高雲。
石鬆喬召來了王思思。
對於石鬆喬跟他助理的關係,高雲他們都覺得肯定有事,可是很多時候石鬆喬板起麵孔公事公辦,把王思思訓得一塌糊塗,大家又覺得沒事,高雲問過,石鬆喬嘿嘿一笑,笑而不語。
這樣一桌人,自然是鶯歌燕舞,笑意晏晏,任勇突然把話題轉到這上麵,幾個女的沒有注意,男的都在思考,結果高雲問:“任部你是說葉三省就是一個小吏吧?”
開席不久,高雲就得意地宣稱,葉三省服軟,他已經答應明天去吃葉三省的賠罪酒,在座諸位,想要見證奇跡的時刻,都可以去。
任勇笑,他肯定不在意這些年輕人的胡鬧,但是因為這事的另一位主角是葉三省,而且,又因為另外有托,所以他笑著說,我們現在倡導和諧社會,法治社會,你們這些年輕人,工作時就工作,下班就喝酒不好嗎?非要瞎折騰。說他肯定是不會去的,他去了,就表示組織上要處理你們兩個了。兩個商人倒是主動要爭著去買單,高雲說明晚肯定是葉三省出血,不用他們去,隻有石鬆喬說他是中間人,肯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