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就跟動作慢放似的一點點往下壓。
李母餘光一直盯著於父的動向,心裏祈禱於父趕緊過來幫她解圍好好說於嬌一頓。
卻不承想,於父好像看‘傻’了,傻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而於嬌和於嬌大嫂呢?
這倆更不是個東西,就悠閑的坐她對麵,見她要下跪,別說扶一把了。
連出聲阻止一下都沒有。
膝蓋往下彎了將近半分鍾,隻聽‘噗通’一聲!
李母終是撐不住跪倒在於嬌麵前!
這一下可跌得不輕,更何況給於嬌下跪跌的可不止是膝蓋,還有她那張老臉。
活了大半輩子了,李母可算體會了一把啥叫‘羞憤欲死’。
如果早知道來接於嬌回去會遇到這種事,她是打死都不帶來的!
時間漫長到好似過了一個世紀,當然,隻有李母這麼覺得。
實則不過才過了兩三分鍾。
在於父的眼色下,於嬌摸摸鼻子,做作的渾身一震。
仿佛這才回過神。
她起身,一把把李母從地上扶了起來:“媽,你看你這是幹啥!”
“你要是不想讓我和國正離婚那你早說啊,你好好跟我說啊,幹啥整這出兒逼我?”
她像是真被‘逼’到一樣,咬著牙,眼圈微紅:“我知道了,我回去還不行嗎?”
“你都這樣了我要是還不點頭回去,指不定以後外邊又傳我啥呢,您老再擱外邊一哭。”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到時候誰見了我不得吐口吐沫說我不孝順?”
“媽,我自認我對你一直以來都不差,可你、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好似一記重錘捶上了自己心口!
李母指著於嬌,手抖得不行,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於嬌:“你看看,你給我跪下了逼我結果你自己也不高興,你說你這是圖啥,別人以後要是問我。”
“說婆婆給我跪下的時候我為啥沒攔,你讓我這咋回話?”
“我總不能跟人解釋說我當時被嚇愣了沒來得及吧?”
“我、我……”李母使勁兒倒著氣,哮喘似的。
於嬌趕忙給老太太順氣,可不能真氣死了,真氣死了她家還得隨份子。
於嬌大嫂一邊幫著於嬌給老太太順氣,一邊跟‘打預防針’似的拿話‘點’老太太。
“親家母,嬌嬌這孩子就是想得多,你是不是壓根就不可能跟外人說這事?”
“畢竟也不是啥光彩事,要是拿出去說,人家嘴上是能幫著你數落數落嬌嬌。”
“可背地裏……指不定咋笑話你呢。”
“聰明人誰把家醜往外揚啊,你說我說的在理不?”
“在理、在理!”李母聲都啞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委屈的。
於嬌大嫂見狀,滿意的點點頭,複又蹬鼻子上臉道:“別說外人了,這事跟自己家人都說不出口。”
“國正是個孝順孩子,要是聽說這事了,都不用咱嬌嬌再提離婚,國正肯定自己就得蹦著高的不想跟嬌嬌過了。”
“你說我們嬌嬌冤不冤,憑白擔了個讓婆婆下跪的名聲,也不是她願意的,這讓她上哪說理去,解釋起來都沒人信。”
還不是她願意的?
李母張著嘴,喘氣喘得跟破風箱似的。
於父都擔心這老太太一個撐不住,能給自己氣撅過去。
好在氣歸氣,李母的腦子還是好使的,於嬌大嫂說這話雖說有點威脅的意思。
但細聽其實也有道理,她老臉都不要了,好不容易才把於嬌哄得點了頭答應不離婚跟她回去。
要是因為自己氣不過把這些事跟國正說了。
以國正現在有點偏的性子,還不知道會是個啥反應呢。
指不定就像於嬌大嫂說的似的,死活不和於嬌過了要離婚。
那她今天又是彎腰行大禮又是下跪的,不白扯了?
哪怕為了讓自己的‘付出’不白費,這口氣她也得默默給它吞咯!
……
看著李母那張麵色慘白的老臉,於嬌這些日子積壓起來的怨氣這下可算是出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