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圖什麼?李嬸,你這記性可不咋地,我的所圖,一開始我就說得明明白白。”
“我要你手上的不義之財,它們應該被賠償給我姑姑,來彌補我姑姑在你家受過的委屈。”
沈錦沉吟著換了兩個更貼切的詞:“青春損失費和精神損失費。”
這就是她今天過來的主要訴求。
她也一直都把自己的意思和李家人說得明明白白,這時候還跟她裝傻,有沒有意思?
於嬌一下子就找到了沈錦話裏的漏洞:“沈錦,你拿什麼要挾我們?”
“你所說的撕破臉,就是告訴我們李國全從革委會跑了?”
“那我們現在知道了,這個秘密就不是秘密了,你還能拿什麼要挾我們?”
沈錦:……我怎麼感覺,我真跟大反派似的。
說什麼要挾,多難聽。
明明是老李家自己不幹人事,一堆把柄等著她抓,她這充其量就是個替天行道。
她在心裏極力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狡辯了一波。
自洗自白。
卻不想這短暫的沉默,在李家人看來,卻仿佛印證了於嬌的猜測——沈錦沒有把柄能要挾她們了。
李母本來慌亂的神情漸漸安定下來,就在她那雙老眼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的時候。
沈錦開了口。
好似一盆涼水,朝著李家眾人兜頭澆下。
沈錦:“告訴你們李國全逃獄的事,當然是因為,我知道李國全的下落啊。”
她把玩著自己修剪整齊的手指甲,對著李母笑出一口小白牙。
“怎麼樣,隻要六百塊錢,我就可以選擇性遺忘李國全現在在哪哦,是不是特別劃算。”
伸手製止李家人到了嘴邊的話,沈錦扶額。
“別再問我說這話想幹嘛了,我不要挾你們的時候,你們一盆盆的髒水往我身上潑,說我要挾人。”
“我現在擺明了要挾你們,你們就行行好,別再裝傻折磨我了。”
“還是……”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於嬌和李家大兒媳,最後把視線定格在李國正的臉上。
“還是你們其實想的是,錢不給我,最好我一氣之下舉報李國全去,你們借著我的手把‘麻煩’處理了,別人就是知道了也不會說你們心狠。”
沈錦的視線仿佛能透過雙眼的阻隔直達李國正的內心。
他躺在那,有些狼狽的側過頭避開視線。
逃避,卻沒有否認。
沈錦嗤笑一聲,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李母:“你小兒子沒有兄弟情,你兒媳婦們瞧著也沒有想救李國全的心。”
“所以你呢,你這個當媽的,難不成也和自己小兒子一樣。”
“巴不得好不容易逃出去的李國全,好不容易給自己掙得一線生機的二兒子……去死?”
‘去死’——短短兩個字,瞬間化作砸向李母腦袋的‘重錘’。
李母身子晃了晃,扶著床欄這才勉強站穩。
她流著眼淚,捂著心口,沈錦說這話,這是在剜她的心啊!
哪個當娘的能為了錢不顧自己兒子的死活?
比起會被二兒子連累,她更怕自己二兒子死啊!
“別、別去舉報國全……”
沈錦滿意頷首:“我就說,要對母愛抱有信心,既然這樣,咱們也別墨跡了,六百塊錢你現在兜兒裏有最好。”
“要是沒有,我能稍微在這兒等一會兒,等你回家取。”
李家大嫂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錢就‘沒’了。
她茫然的看向李母:“婆婆?”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時候喊婆婆有什麼用。
她是當大嫂的,總不能阻止婆婆救自己男人的親弟弟吧,別說她說不出來不讓婆婆拿錢封口的話。
就算她說出來了,她要死要活的不同意拿錢封口。
說二弟自己闖的禍自己去擔,死不死,被不被抓都是他自己的造化……
她敢說,隻要她這麼鬧了,她男人就是對她再好,等聽說這件事兒後都得拿大耳刮子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