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嬌笑吟吟,再次聲明:“我發誓,我可沒開玩笑,別看我和媽老吵架。”
“但要是離了媽,這日子我還不知道該咋過了呢!”
李母手抖得幅度更大了:“你、你是想找機會虐待我?”
肯定是這樣了。
於嬌是啥樣人她還不了解?
那都是背地裏罵自己老不死的人!
別看現在笑得跟個孝順兒媳似的,李母就敢說,要是哪天自己癱床上動不了了。
老大媳婦再懶,也能伺候伺候她給口飯。
可要是落老三媳婦手裏,別說一口熱乎飯了,她要是哪天動不了,於嬌都能拿針偷摸紮她!
不是李母自己嚇唬自己危言聳聽。
而是她在樓根底下跟老鄰居們嘮嗑的時候,可沒少聽到一些婆媳關係不睦,等婆婆老到不能動的那一天,暗地裏受媳婦磋磨的八卦。
現在回想起來,那哪是八卦啊,那明明就是她暗無天日的未來啊!
李母:“我不跟你過,我說啥也不跟你過!”
於嬌語氣溫柔,像是在哄老小孩:“媽,你看看你,這我想孝順你你都不給我機會。”
“是不是還生我剛才和你吵架的氣呢?”
“那我是啥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氣就氣一陣子,不記仇,氣發出去就好了,都不翻舊賬。”
“再說了,咱們婆媳倆哪有隔夜仇,你整得跟我要害你似的。”
“你說說,你兒子都在這兒呢,我能咋害你?我於嬌也不是那麼惡毒的人啊。”
她說一句話,李母就哆嗦一下。
於嬌是沒存好心思,但也被老太太這樣的反應給氣樂了。
“媽,你咋這樣呢,我知道你信不過我,可你就笨理合計,我要不是誠心想給你養老,我能在這兒磨嘴皮子勸你?”
李母:我看你是誠心想虐待我。
於嬌:“媽,說句不好聽的,你要是懷疑我的用心,那你自己說,你有啥可讓我惦記的?”
是惦記你天天在家陰陽怪氣,還是惦記你老上外邊講究兒媳婦去?
當然,這話於嬌也隻能擱心裏說說。
再說句不好聽的,也不能說句這麼不好聽的,老太太兒子們都在這兒呢。
於嬌隻能說:“你要是覺得我是惦記你的錢,那咱家現在也沒錢了,不然這哥倆也不能隻爭這麼一個房子。”
雖然是互相甩鍋式的‘爭’。
可家裏確實沒底子了,也不知道老太太防著她啥。
一提到錢,李母肉眼可見的心虛起來,抗拒的態度也不好表現得那麼強硬了。
趁熱打鐵,於嬌趁勢最後添了把火。
“更何況,媽,有我這麼上趕著想養你的,你說出去也好聽,總比倆兒子都不……咳。”
剩下的話沒說完,李母卻是明白了於嬌的未盡之意——總比倆兒子都嫌棄她,兩邊都往外推她強。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李母這輩子最大的樂趣就是出去吹牛皮。
她背地裏說道人說道習慣了。
最害怕的,自然就是有人在背地裏說道她。
不是一直以來受到的‘同情、袒護’那一類的說道。
而是看她笑話,嘲笑她的那種說道。
李母能接受自己兒媳婦們變成別人嘴裏的笑話,但她接受不了自己變成別人嘴裏的笑話。
所以於嬌這最後‘一把火’,竟然出乎意料的,誤打誤撞撞到了老太太的心坎兒上!
李母垂下眼睛,想到剛才倆兒子互相不要媽的德行。
剛才還咬死了說自己寧死都不讓於嬌養老,現在再一想……
李母:“我先出去靜一靜,好好想一想。”
有這句話,就是八九不離十的動心了。
老太太前腳出門,李家大哥後腳也出去上廁所了,他是個直腸子,剛吃完保準得去廁所蹲一會兒。
顧不上還有大嫂在這兒,李國正急忙抓著於嬌的手問:“嬌嬌,你到底啥意思?”
“你不是一直都和我媽不對付嗎?別告訴我你真要給我媽養老。”
早就想好怎麼應付李國正的於嬌,見狀不慌不忙道。
“急什麼?國正,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怎麼關鍵時候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