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王春花看到沈二湖這樣聯想到了沈老頭。
就連旁邊一起看熱鬧的,不知道是誰,這時候也抽冷子來了一句:“果然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話音落下,周圍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沈二湖表情難看,哪怕被人這麼笑話,可他仍舊沒有改口的意思。
不改口,卻也沒了剛才在氣頭上的不管不顧,他試著把話往委婉了說,給彼此都留些顏麵。
“宋大妮,胡果她一個女人被我連累得去那種地方走了一圈。”
“我要是不負責,以後她還怎麼活?”
他想粉飾太平,宋大妮卻不是這麼好打發的。
她活了這三十多年,人生格言就一句話——吃啥都不能吃虧!
所以指望她去體諒另一個女人容不容易,處境好不好……嗬,她又不是胡果她娘!
說句不好聽的,就連胡老太都不管胡果死活呢,她管?她是大欠登啊?
宋大妮:“那她活不下去就去死吧,沒人攔著。”
“你要是實在舍不得那就陪她去死,大不了我宋大妮也當寡婦,你放心,我宋大妮和她胡果不一樣。”
“我要是當了寡婦,最起碼你頭七之前,我不偷漢子。”
“宋大妮,你會不會說話?”沈二湖額頭青筋暴起。
周圍人的哄笑好似一把又一把的火點在他身上,燒得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二湖這人多少是有點大男子主義在身上的,在他看來,他拋棄宋大妮行。
可宋大妮要是這麼跟他說話,那就不行。
丟他老爺們的臉。
宋大妮到底和他在一塊兒過了這麼些年,沈二湖麵上的每一個表情代表著啥心思。
她大概都能摸出個八九不離十。
一看他現在臊那樣兒,宋大妮扯扯嘴角:“沈二湖,你還知道丟人呢?你丟人你別搞破鞋啊。”
“現在還要娶她這麼個破鞋,嗬,還說啥要對她負責,那我給你生了三個娃,你咋不對我負責?”
她剛說完,外邊就有那不著調的擱那兒瞎起哄:“你也不看看你長啥樣人家小胡寡婦長啥樣。”
“我二湖兄弟要負責也是要看臉的,哪能閉眼睛啥菜都吃?”
這人剛起完哄,一雙腳就被身邊站著的老娘們兒們自發踩了好幾下。
“嗷!你們這群老娘們倒是抱上團了,我說的有啥不對?把宋大妮和小胡寡婦放一起,是個男人都知道選誰。”
王春花上去就是一腳:“你可閉嘴吧,有你啥事兒,就你這樣的還能代表廣大男同誌呢?”
“心髒眼髒,喪了良心的玩意兒,夫妻倆同甘共苦這麼些年的情分不看,光會看臉。”
“那臉能當飯吃啊?老天爺咋不來道雷劈死你們這群黑心爛肺的混蛋玩意。”
宋大妮怔怔地看著王春花,她是知道王春花和蔡老太關係好的。
所以在此之前,她是打死都不信王春花會幫她說話,就憑王春花和蔡老太的關係,不對她落井下石看她笑話就不錯了。
怎麼可能幫她……
宋大妮鼻子有些酸:“王大娘……”
她想說點什麼,話頭卻被沈二湖搶了過去,沈二湖又不傻,自然聽得出來王春花在那指桑罵槐。
他也不和王春花吵,和這樣的潑婦老太太吵不明白。
也不願意宋大妮現找王春花她們抱團,到時候一群老娘們摻和進來,形勢上對他更不利。
他隻盯著坐在地上的宋大妮,眼裏閃過不耐:“大妮,我一直覺得你挺通情達理的。”
“你看看胡果,再看看你自己,我不是像二狗說的嫌乎你長得不如胡果。”
“而是你倆放一起,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胡果比你更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