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回來這一路就心力交瘁累得不輕。
誰承想回家之後還要被李愛蘭這麼惡心。
李愛蘭的大名她這段時間也算是如雷貫耳了,之前還想過能辦出那些不要臉的事兒的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現在撞見了,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是真不要臉。
最起碼她這輩子都說不出來這麼惡心的話。
崔秀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裏直往上返的酸水,她現在算是知道在大楊村看見謝繡的時候對方為啥那麼狼狽了。
估摸著是她爸最近躲著李愛蘭,對李愛蘭的態度一落千丈,讓李愛蘭和謝繡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抑或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謝繡聰明,想到了李愛蘭的事八成是露餡了。
這才孤注一擲合起夥來演了一出苦肉計。
難怪……難怪她去大楊村指責謝繡的時候謝繡一點都不驚訝,麵上甚至沒有丁點算計被戳破後的慌亂緊張。
反倒還有閑心幫她識破謝芳的手段。
原來人和人真的不一樣,她就是沒有謝繡心眼多,在她傻乎乎找過去的時候,在她覺得謝繡事情敗露翻不起浪了的時候。
人家早就留好了後手。
她要是不碰巧趕回來,說不定等李愛蘭取代謝芳嫁進她家了,她還不明白為啥呢。
臥室門外,崔秀攥緊拳頭,一牆之隔,崔宏磊卻是忽地一笑。
這一笑,把李愛蘭和崔秀都笑懵了。
崔秀扒著門框偷著往裏看,下一秒,就見她爸掐住李愛蘭的下巴。
語氣別說軟化了,冷得好似呼出來的都是寒氣。
崔宏磊:“李愛蘭,是我給了你錯覺嗎?讓你覺得我是你以為的那種,隻要年輕女人撒撒嬌就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蠢貨?”
李愛蘭沒想到自己的‘真情表白’換來的是對方這麼不留情麵的冷待。
這和她最初的設想一點都不一樣。
在她和謝繡的計劃裏,隻要她這麼示弱哭一哭,再把所有的鍋推到謝繡身上,最後再來一出真情告白。
依照崔宏磊對她的迷戀,就算不當場心軟原諒她,咋地也能對她態度和緩。
之後隻要她再努努力,犧牲一下色相,那破鏡重圓不在話下。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崔宏磊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呆愣的模樣仿佛取悅了崔宏磊,崔宏磊鬆開李愛蘭的下巴,諷刺道。
“很詫異?覺得我對著你不該是這麼個態度?”
“你不會還妄想我繼續當個冤大頭,你輕飄飄說幾句好聽的,掉幾滴眼淚,我就腦子一熱,拋開所有的懷疑重新接納你吧?”
“我不傻李愛蘭,我比你年長這麼多歲不是白活的,是什麼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你能一而再地玩我?”
他之前的確迷戀過李愛蘭。
但那種迷戀是基於李愛蘭表現出來的天真以及他腦補出的單純,這才讓他忽略掉種種的不對勁兒。
像個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一樣,把李愛蘭捧在手心上。
怕自己一個沒護住,這朵‘純潔’的蘭花就要受風吹雨打,被汙染,被糟蹋。
可現在事實告訴他,這朵蘭花本來就是黑的,是生在糞坑旁的,那他還珍惜什麼?
他甚至打心底覺得惡心。
就連之前‘嗅’到的蘭香現在回想起來,好似都變成了惡臭,全是假的,是別有用心的設計和算計。
無論是李愛蘭還是謝芳,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惡心?
他拽了一下李愛蘭灰撲撲的衣服,嗤笑一聲。
“苦肉計?打得倒是挺敢下狠手,胳膊都出血了,可你告訴我,為啥你和謝繡都鬧掰了,她打你的時候還要特意避開你的臉?”
“女人嘛,打起架來手愛往臉上招呼,哪怕不撓個滿臉花,也得扇幾個嘴巴子吧。”
“可你和謝繡都打得這麼狠了,都見血了,怎麼臉還能幹幹淨淨一點傷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