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旭有些沉默，老爺子能下意識往這個方向猜，那就說明其實心裏還是希望大兒子念著他這個父親的。
再氣兒子無情無義，到底也是親生兒子，老人家狠不下心就這麼斷了父子之情。
可是……
現實總是讓人心寒。
總不能讓老爺子帶著這樣的希冀繼續下去，不然哪天碰上他大伯派過來的人不知道躲。
背個手往上一湊，再送羊入虎口了。
霍老爺子：“南旭，你倒是說話呀，你大伯到底幾個意思？”
霍南旭：“一個意思。”
他不會委婉，幹脆直白道：“爺爺，大伯派人過來找我們隻有一個目的——他想我們死在這。”
古老的嗆咳聲在安靜的牛棚裏響起。
霍老爺子麵部肌肉顫動的更加明顯，過了好半晌，他老爺子才勉強笑了一聲：“你這孩子，逗你爺爺開心呢。”
“你大伯再沒良心，也不至於殺他親爹和親侄子……”
知道老爺子不想相信，霍南旭麵容更加冷肅。
他語氣認真，一字一句地強調：“我沒開玩笑，爺爺，以後要是遇見鬼鬼祟祟的人找上你。”
“說是你大兒子派來的人，別多說話，也別跟他們走，轉身就跑，跑不過就喊。”
“殺人這種事，村裏人再疏遠咱們也不會看著咱們出事。”
霍老爺子神色複雜，孫子的囑咐是為了他好，他清楚，可聽進心裏，卻反倒心酸得讓他個老頭子都忍不住想哭。
不是衝著孫子。
他心裏難受是衝著他大兒子，那是他頭一個孩子，承載著他最多期望，也最倚重的孩子。
出事後和他斷絕關係也就算了，這咋還要弑父了？
老爺子放在桌上的手控製不住地抖了起來：“南旭，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霍南旭頷首，把今天發生的事兒簡單跟老爺子們說了一遍——
“……我親耳聽到他們說隻要把我們一老一小弄死在這兒，再扯個說得過去的借口，比如病死了之類的。”
“他們就能去找我大伯要一千塊錢的好處費。”
老爺子聲音有點含糊：“多少？”
霍南旭：“一千。”
老爺子點點頭，一點點把手收回到懷裏，嘴裏嘟囔著：“一千塊錢啊，咱們一老一小，一人值五百。”
“就值五百啊，我老頭子這輩子，這個人，這條命，在我大兒子心裏就值五百啊……”
霍南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老爺子：“爺爺……”
“沒事，不用安慰我，我這麼大歲數了，啥事都經曆過，啥事都扛得住。”
“南旭，你跟爺爺說說，你是咋回來的？那些人既然是來找咱們的，還在醫院守了那麼長時間。”
“那就必不可能讓你輕易逃回來，你是咋回來的？是不是受傷了？”
他是咋回來的？
霍南旭想到那騎著野豬突然從林子裏殺出來的姑娘。
語氣帶著些許的遲疑：“我……被人救了。”
……
而與此同時，救人的人正策豬狂奔。
在連續像打保齡球一樣撞倒六人一狗後，沈錦吱哇亂叫的被野豬馱了回來。
係統在意識海裏興奮尖叫：“囡囡，任務完成啦！”
沈錦得意地晃晃腦袋，拿出一塊泡了空間飲用水的餅子，往前一扔，野豬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