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自己換衣服的時候自己爹已經把所有的‘後患’全幫她消了。
沈錦挽著野豬死後同樣回了趟家放掃帚杆子的蔡老太,回曬穀場的路上心裏還在忐忑。
“奶,你說一會兒村裏人要是看見我現在的長相說閑話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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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太板著臉:“我看誰敢舌頭長,誰舌頭長我給她薅下來!”
剛才她兒子打野豬的時候她後來還上去給了野豬幾棒子呢,說分給鄉親吃豬肉也是她同意的。
她老太太倒是要看看誰能這麼臉皮厚,吃了她們母子打的肉還要一抹嘴講究她家的小丫頭。
話雖這麼說,可一人一統心裏到底還是有一丟丟的擔心。
自己嚇唬自己時間長了,哪怕平時也會變著法的安慰自己。
可等真到了露麵的時候,還是會怕出現什麼讓人無法預料、無法掌控的局麵。
就像沈草兒似的,張嘴就要給她扣帽子,說她是山上精怪成精了。
還好沈大海和朱秀芬現在就聽她招娣姐的,當場把沈草兒給摁下去了,不然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說到沈草兒。
就在沈錦挽著她奶,懷揣著不安的心即將在曬穀場閃亮登場的時候。
沈草兒揣著同樣的心情,端著碗粥進了沈老頭所在的堂屋。
她聲音不大,神情有些瑟縮:“爺,你要的粥,我特意拿大米熬的,按你說的要熬出米油。”
沈老頭靠坐在炕上,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
沒辦法,沈草兒隻能硬著頭皮把粥送到她爺跟前。
自從上牢裏走過一趟,她爺好像整個人都變了,以前心裏有成算,處處為兒子考慮。
就是再生氣再不順心也不會把氣撒到底下小輩兒頭上。
可現在……沈草兒垂下眼睛,心裏默數著一、二、三。
果不其然,數剛數完,粥剛端到跟前,老爺子上一秒剛接過去,下一秒……
一碗還燙著的粥就朝她兜頭潑了過來!
伴隨著這段時間早就熟悉了的叱罵。
沈老頭:“你想燙死我是不是?”
沈草兒默默擦掉臉上的粥,小聲解釋道:“爺,這碗燙我再去給你盛一碗,放溫了再給你端過來。”
不是不想躲,如果有法子她是死也不願意受這老不死的氣。
可她現在不是沒法子嗎?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以前躲過,也和老爺子對著幹過,當時是解氣了,可事後……沈大海好懸沒打死她。
別看沈大海自己不耐煩伺候老爺子,可但凡她哪塊伺候不好了,沈大海的孝心立馬就出來了。
好像打她一頓,罵她幾句,使喚她好好伺候老爺子就能顯出他有多孝順一樣。
虛偽又惡心。
沈草兒木著臉端著碗就要往外走,沒走幾步呢,就被老爺子從後頭給喊住了。
沈老頭:“草兒,你啥時候回唐家?”
這是沈老頭回家之後,頭一次詢問她的情況,聽不出來是關心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沈草兒攥著空碗,下意識不說實話:“快了吧,唐家離不了我,現在估計正愁怎麼找我回去呢。”
“守禮畢竟是當科長的,麵子拉不下來,我尋思過兩天我上城裏一趟,給他個台階。”
沈老頭聽完她這話,用鼻子擠出一聲笑。
人老成精,沈草兒不敢多想老爺子這聲笑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看破了她在說謊,還是覺得她不要臉送上門可笑。
可無論是什麼意思,她都不想再跟老爺子多說了。
老爺子從最開始就不讚同她嫁到唐家,現在看她過得不好,想也知道,是和沈大海一樣,打心底裏看她笑話。
抬腳欲走,老爺子卻是再一次發了話,隻這一次說的不是唐家也不是她。
反倒換了個話題,問起了剛才院裏火急火燎是出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