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樹還在那兒美呢。
明裏暗裏的諷呢。
嘴裏陰陽怪氣不幹不淨地說著想攀高枝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啥情況,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正說到興起,忽聽旁邊人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老黃,話別說得那麼難聽。”
“能攀上高枝那也是人家高枝願意的,高枝要是不願意,咋攀都白搭。”
黃樹頓了一下:“丁原,你啥意思?”
“沒啥意思,就事論事。”
陳鋤子沒想到這倆人還內訌上了,果然蠢貨都挺能折騰。
沒事都得找點事兒出來,沒個安生。
眼見著黃樹的注意力被丁原轉走,沒閑心跟自己嘚瑟了。
耳邊好不容易得了清淨,陳鋤子閉上眼睛,想著小眯一會兒。
省得晚上不安全,出點啥事沒精神支應不過來。
卻不想這眼睛才剛閉上,意識還沒模糊呢,前邊丁原突然一個急刹車,陳鋤子好懸沒被他給甩車座縫裏去!
“你幹啥?”
穩住身形,陳鋤子瞪著眼睛先問了一句。
緊接著就聽黃樹著急忙慌喊了一聲:“好像撞死頭牛!”
撞死頭牛?
這荒山野嶺的能撞死頭牛?
心裏下意識覺得不對,陳鋤子想也不想:“開過去,快。”
“開啥開。”前頭黃樹定下神後故意和陳鋤子唱反調,“這麼大一頭野牛,車頭都撞癟了,咱不得拿點補償?不然回單位咋交待?”
陳鋤子也不和這腦子有坑的掰扯,轉而催促丁原。
“丁師傅,信我,開車,你是老師傅了,這荒山野嶺突然衝出來一頭牛你心裏就不掂量掂量?”
別說牛了,像丁原這種常年跑長途的大車司機,這年頭荒山野嶺就是撞了個人那都不帶踩刹車的。
不是沒人性,而是指不定這刹車一踩,自己就中了埋伏,沒人命了。
丁原心知陳鋤子說的有理,可是……
“這是野牛,我剛才看了,不是家養的,野牛難馴,可能真是巧合,畜生不會看路,突然發瘋衝出來撞上了……”
耳邊是黃樹對陳鋤子的奚落。
笑話陳鋤子白成天好勇鬥狠的了,結果臨到頭來就是個花架子。
看見頭野牛都嚇得要尿褲子恨不得腳底抹油。
黃樹不傻,他這就是嘴皮子厲害,一邊笑話陳鋤子一邊連下車看看的意思都沒有。
他也是老司機了,心裏其實清楚陳鋤子的話說得有道理。
可這不耽誤他故意和陳鋤子唱反調啊。
反正以他的了解,就丁原那慫脾氣,最後肯定還得開車走人不敢下去。
到時候又沒危險,他又能坐著說話不腰疼埋汰陳鋤子孬,回單位了也有話柄踩陳鋤子以彰顯自己的能耐。
一舉數得,啥也不耽誤。
隻沒想到,丁原這一次耳根子尤其的軟,他還沒煽風點火幾句呢,丁原就動了下車的心。
丁原:“黃樹說的也有道理,鋤子,你是知道的,上次咱倆跑這條線一個來回都沒啥事。”
陳鋤子聽出他在打什麼主意,不讚同道:“上次沒出事不代表這次也不會出事。”
丁原像是反駁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說話的時候手已經搭到門上了。
“我覺得咱不能自己嚇唬自己,這條路安不安全我倆心裏都清楚。”
“別的路我不敢保證,這條路完全沒必要疑神疑鬼,那可是一頭牛。”
“白來的啊!”
“咱們要是給拉走留一半偷摸賣一半,白得了錢不說,家裏最起碼倆月不能缺肉……”
說完,那邊黃樹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先打開車門跳下去了。
黃樹:……我就是說說,你還真鐵了心的要去撿牛?
陳鋤子心裏大罵蠢貨目光短淺,轉頭看向明顯給自己僵那兒了的黃樹。
帶著火氣,開口就是擠兌:“怎麼,他都下去了,你不也想要牛嗎?你不能耐嘛,不是不慫嘛,你咋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