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麵上工夫做足,打扮得人模狗樣點。
為了田有田這一句話,第二天一大早,沈三河特意趁著媳婦不注意把家裏僅剩的那點子豬油全抹頭發上了。
胡冬菊發現之後:“……不夠你折騰的了!”
本來家裏就沒多少油水,就剩那點豬油了,還讓這敗家玩意兒全抹腦瓜子上了。
沈三河心虛但振振有詞:“媳婦你忘了上次四弟和有武他們梳的油頭了?”
“你當時不也說氣派嘛,說往那兒一站,讓人一看就有領導派頭。”
那能一樣嗎?
回想沈疆當時的頭型,再看看自己男人這油漬麻花的腦袋。
頭油和豬油能一樣嗎?!
胡冬菊牙根癢癢:“你就出那洋相吧,我看你你頂著這一腦瓜子油,出門風一吹凝上了咋整。”
沈小寶捂著臉,隻要一想到他爹今天要頂著這個造型出門……
嘶,他就覺得沒眼看。
“爹,你要是想要油頭那你起大早洗啥頭啊?”
“洗完還得抹豬油,都不如直接不洗頭,你不洗頭腦袋不也油?”
“油的比這還自然呢,你這油的惡心巴拉的,凝上之後白花花的。”
沈三河本來還挺美呢,結果被自己媳婦和兒子連著打擊下來,天大的自信心也打擊沒了啊。
他遲疑的照照鏡子,對自己的審美產生了質疑:“真不好看?”
胡冬菊:“邋遢。”
沈小寶:“埋汰。”
沈三河:“……”
行了行了,他洗了還不成嘛,就是白瞎那些豬油了,要是拿來炒菜還能添點油水。
有自家這兩大狗頭軍師提意見,沈三河忙活了一上午。
平時都不咋洗臉的人今天連擦臉油都抹上了。
等村裏大喇叭喊集合的時候,沈三河一亮相,給在場扯閑篇的社員們齊齊震了一下!
沈家人就沒有模樣不行的。
打從沈老頭開始,年輕時候那就能用一個字形容——俊。
不然也不能把蔡老太個黃花大閨女勾得甘心嫁給他個二婚的還幫他養娃。
沈大海和沈二湖哥倆模樣也不差,濃眉大眼都挺有人樣。
隻不過村裏老爺們比啥都不比長相,所以以前也沒誰特意提這茬兒,大家夥也就是擱心裏有這麼個認知。
至於沈疆,那更別提了。
沈疆長得好,一身正氣,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兒。
唯獨沈三河,從前他就跟沈家一片帥小夥裏難得的歹筍似的。
坐沒坐樣站沒站相,成天流裏流氣邋裏邋遢的,以至於在社員心裏。
他那長相,屬於在老沈家墊底,在村裏都排不上號的。
可今天,沈三河簡直是給自己代言了。
習慣性駝著的背板得筆直,村裏人和他認識這麼多年,才發現原來沈三河個頭也不矮。
原本亂糟糟的頭發剪了個像沈疆似的寸頭,衣服雖然不新,可熨燙得一點褶子都沒有,穿著別提多立整了。
打眼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年輕帥小夥呢。
“這誰?”
王春花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還不等旁邊人回答,就聽田有田笑得震天響,迎上去拍著那‘帥小夥’肩膀就給人往老支書所在的台子上帶。
有人咂咂嘴:“這咋瞅著……像沈三河呢?”
不會真是沈三河吧,雖然模樣有點像,可這冷不丁一倒扯,他們都不敢認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人群裏嗡鳴聲頓起。
有人不信,有人看著田有田和沈三河倆個人那熱絡勁,往地上呸了一口,撇著嘴和身邊人講究起來——
“別抻脖子瞅了,就是沈三河,我剛才還聽田有田喊他‘三河兄弟’呢!”
“看來之前私底下傳的,說田有田想推薦沈三河當副隊長的事兒不是鬧笑話啊。”
“嗐,你看這都給領上台了,能是鬧笑話?不過要我說啊,讓沈三河當副隊長,其實跟笑話也差不離了。”
不用鬧,就是現成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