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地上躺著的，腦子夠用的也跟著勸：“大哥說的對，不然你今天是給咱們弄死了，你痛快了，你爺咋整？”
“老爺子可還等著你這個大孫子去救他呢，你就忍心不管他死活了？”
霍南旭一點點把手裏的刀放下，眼神幽深：“我需要你們證明我爺確實在你們手裏。”
“這還用證明？你爺要是沒在咱們手裏在牛棚，那你也不能被人引著過來找咱啊！”
霍南旭：“沒有證據就想要我腿要我命，是你們天真還是你們以為我很天真？”
一陣靜默。
幾個混子竟然覺得他說的還有點道理。
不然別人說啥信啥，又給腿又給命的……那不是大傻子嘛。
霍南旭：“帶我去見我爺。”
“不可能！”
被這麼痛快的拒絕，霍南旭也不磨嘰，剛放下的刀再一次提了起來……
混子大哥後背發涼：“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萬一我給你帶去了出了岔子咋辦？”
在場人都能聽明白他這話是啥意思。
以霍南旭的身手，他們今天五個人來都留不下他，看管老爺子的才幾個人。
更攔不住霍南旭。
那他們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混子大哥當然不知道這麼文縐縐的詞，可他好賭，他明白在沒有能力保住底牌的時候，就不能輕易把底牌給人亮出去。
兩邊都是互不信任，一時間氣氛竟是有些僵持。
“霍南旭，你最好快點想明白，別想著拖時間，不然那邊看我半天沒消息，再以為出了岔子……嗬，那你爺出點啥事可就不賴我了。”
半晌，霍南旭歎口氣：“我可以斷一條胳膊。”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隻要腿沒傷，對方哪怕是用他爺故意騙他過去，他也有能力脫身。
而之所以自折一臂，這算是他的讓步，不然這群人明顯忌憚他，不敢帶他回老巢，再拖下去，他怕他爺真出事。
對方不敢賭，他也不敢賭。
霍南旭：“我隻剩一條胳膊能活動，你們這麼多人，不會還害怕吧？”
“誰害怕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都是街麵上有頭有臉的，誰能承認自己孬成這樣？
地上躺著的狗腿子陸陸續續爬起來……
“你小子嘴巴放幹淨點，老子會怕你？別說你讓一條胳膊了，你就是不讓……老子也不怵你！”
說話這人要是別一邊說話一邊灰溜溜往他大哥身後躲，這話說不定聽起來更有說服力。
霍南旭也不在意，看為首那個沒反對，撿起地上不知道誰帶來的鐵棍子，抬腳就給離他最近的混子踢了過去。
“打吧。”
“我打你？”那混子一臉茫然，好像想不到天上還能這麼往下掉餡餅。
前腳自己被這孫子打的在地上吭嘰，後腳自己就能給自己報仇了？
霍南旭頷首：“打吧，右胳膊還是左胳膊，隨你挑。”
隻是別搞別的小動作，不然別怪他還手。
那混子艱難地咽了口吐沫，回頭看自己大哥。
混子大哥朝他點點頭，也不客氣：“打右胳膊。”
當然是哪邊得用打哪邊。
“好……那我可上了，你自己讓我打的，你可別反悔……”
他說得客氣，可那眼底的興奮以及雙手緊握著的，高高掄起的鐵棍子，任誰看著都知道他下手不可能客氣。
霍南旭一聲不吭，隻等鐵棍落下……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霍南旭是為了忍受即將到來的劇痛。
其餘人則是……興奮的。
眼見著他們來的目的即將達成，隻要霍南旭一栽，無論是錢還是票子更甚至是那能吃上供應糧的鐵飯碗，他們說不定都能端一端。
他們再也不用當那走街串巷讓人瞧不起的混子。
隻要霍南旭落他們手裏，以後他們想要啥……應有盡有。
這一刻，霍南旭即將斷了的胳膊再不是一條簡簡單單的胳膊，而是……
“鬼啊！”
就在眾人發散思維暢想美好未來的時候。
一張慘綠慘綠的臉出現在了塌了一半的圍牆外頭。
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