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啊,以前是他最崇拜的人,現在……嗬,在他心裏和死人也差不多了。
沈有倉安撫地拍拍肖芳的肩膀:“以後要是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說是我爹,你不用管,也不用認,我爹早死了,我說的。”
“哪怕沈有糧說那是爹,你也不用認,隻管拿掃帚給人趕出去就行。”
“隻不過……”他嗤笑一聲,“人家現在指不定過上啥好日子了,回不回來還不一定呢。”
“說不定巴不得我們這些‘窮親戚’不上趕著認他呢,不然一個個要這要那的反倒麻煩。”
這麼明顯的氣話,肖芳可不敢接。
她也不覺得自己那位和姘頭私奔了的便宜公爹能過上啥好日子。
連戶籍證明都沒有,走出去再遠也不過就是個黑戶。
要是靠著當初從家裏卷走的那些錢從黑市買東西過日子,那能挺多長時間?
按走的時間算,一直到現在,估摸著手裏錢都花精光了。
這也是為啥她剛才會問以後他爹要是回來了,她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這位便宜公爹的原因。
絕不可能是衣錦還鄉。
可要是跟乞丐似的要飯回來了,她個當兒媳婦的,是管還是不管?
要是不問清楚了,一個處理不好,沒揣摩明白沈有倉的心,他們夫妻倆再生隔閡。
畢竟萬一沈有倉對他爹還有感情呢?
她要是仗著沈有倉是倒插門,對便宜公爹不客氣,跟趕蒼蠅似的給人攆走了。
沈有倉心軟了再怪她。
不過現在得沈有倉一句準話,說就當人死了,她心裏也有了個底。
看樣子是真恨上了,那日後她咋處理這事兒,沈有倉都不能說她啥……
不得不說,肖芳看問題倒是看得通透,也料得通透。
胡果當初死乞白賴和沈二湖走,以為自此就能過上好日子。
可現實就是東躲西藏當黑戶不說,好不容易在羊城定居下來了,手裏的錢也花了七七八八。
沒了錢,以前對沈二湖百依百順的胡果也漸漸有了脾氣。
沈二湖甚至在她身上看到了宋大妮的影子。
成天不是說讓他出去闖蕩闖蕩,就是抱怨家裏錢越來越少,日子快過不下去了。
可天知道,她有怨,沈二湖還有怨呢。
不說以前,要不是她蓄意勾引,沈二湖覺得自己工作不能丟,家裏邊也不能鬧成那樣。
就說現在,要不是她非得要死要活的跟他走,就單他一個人。
拿著那些錢,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山窮水盡了。
他可以省吃儉用計算著花錢,慢慢計較以後咋過日子,而不是兩個人可這麼點錢吃喝拉撒沒一點節儉的花。
所有人都以為沈二湖和胡果倆人相攜私奔了,算是‘真愛’,那私奔之後的日子肯定是你儂我儂夫唱婦隨。
卻不知倆人在一塊兒過的日子,和她們所想象的狗男女遠走高飛截然相反。
矛盾在一點一點的堆積。
胡果因為離不開沈二湖,尚且對沈二湖還沒有變心,隻是埋怨沈二湖不努力,不能給她更好的日子。
沈二湖就不一樣了。
自從知道胡果是蓄意勾引的他,一切都是騙局,他心裏對胡果其實就沒啥情分了。
尤其在得知一切都是算計之前,胡果還推他擋過刀。
可以說胡果現在在他的心裏,都比不上之前讓他煩夠嗆的宋大妮。
異地他鄉,胡果離不開沈二湖,沈二湖卻是嫌棄胡果嫌棄到巴不得甩開胡果。
隻不過沈二湖自私慣了,錢既然快沒了,那伺候他的人可不能這麼白白放跑了。
就在老家他二兒子結婚沒兩天,他在羊城也辦了件喜事。
父子倆倒是挑到一個時候前後腳辦起了喜事,也算是父子連心了。
隻不過沈有倉是自己給自己辦喜事,沈二湖就不一樣了。
他是給胡果辦了場喜事。
說難聽點就是他給胡果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