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由著啊。”羅荷花隻能說沈大海家的事說白了,就是一個一言難盡。
“沈大海和朱秀芳對著沈有餘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人家沈有餘就這一個態度。”
“家裏那些活兒,他不幹但有人幹,不像以前他沒結婚的時候,他不幹該他幹的活兒就沒人幹了。”
“他的意思就是,下地嘛,一家出一個人兩個人的,隻要把工分掙了餓不死就得了。”
蔡老太:“什麼叫一家出一個人兩個人的?”
羅老太:“就是他認為他成家就是分家了,和沈大海、朱秀芳屬於兩個家了,沈大海那頭是他爹娘家,下地出幾個人他不管。”
“但他家就出一個人,就是他媳婦米粒兒,反正他現在是一點活兒都不擔,說米粒兒要是不下地掙工分那他們這個小家就抱團餓死。”
“他大老爺們,擱哪都能湊合一頓,他扛餓,可米粒兒啥情況你們也知道,懷著孕呢,哪怕是為了肚子裏的娃子,她也和沈有餘耗不下去啊。”
“最後沒招了,米粒兒就隻能幹活,不然你們說咋整?這個家沈有餘是一點扛不起來,他也不願意扛。”
“別人家男娃都是結了婚就長心了,就成人了,知道負擔家庭了,他不介,他是結了婚就有底氣當甩手掌櫃的了。”
“不管誰說他啥,他都跟不往心裏去似的,再難聽的話比如罵他靠媳婦養吃軟飯,聽進他耳朵裏那都不帶臉紅的。”
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報複心忒強了!
說實話,誰也沒想到沈有餘當初從醫院回來認了米粒兒當媳婦,不吵不鬧的是在這兒等著呢。
現在村裏人但凡了解沈大海家裏情況的,除了那些帶著沈有餘打牌的,沒人稀得理他。
就這小的跟針眼似的心眼,誰能搭理他啊?
萬一啥時候一個沒注意給人得罪了,沈有餘麵上像是沒當回事似的,結果背地裏等著,瞅準時機了抽冷子來一‘刀’。
像捅米粒兒和他爹娘似的,‘下刀’時機找得好,捅得又準又狠,躲都躲不開。
那誰能扛住?
這樣的人,陰損到家了,對自己的親人都有這麼強的報複心,更逞論是對上外人。
所以沈有餘現在在村子裏,狗看見了都得繞道走。
出了名的人品不行。
陳紅英和黃橙橙隻要一想到米粒兒現在的處境,心裏就不是滋味。
同樣是給人當媳婦當兒媳婦的,她們過得比結婚前還滋潤,啥煩心事都沒有,可對比米粒兒……
黃橙橙看不下去:“那米粒兒也不能說下地就下地,說認命就認命啊,懷著孕呢就沒個人管管?”
羅老太往炕桌上撂了一盤花生,聞言搖搖頭:“管,咋沒管呢,可再管能管多長時間?連老支書都去說過沈有餘,可說完呢?”
“說完也就裝了三天老實人,然後就不裝了,該混吃等死還混吃等死,該通宵打牌還通宵打牌,沒治。”
老支書又不能天天擱沈大海家住啥也不幹了就盯著沈有餘學好。
所以幾次下來,老支書管不住也不管了。
沒法管啊,老支書也是要威信的,被個小輩兒三番五次的陽奉陰違,他再插手管下去,要是還管不住,那以後村裏小輩兒有樣學樣……
他就一點威信都豎不起來了。
與其把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攢的威信在沈有餘那個混賬玩意身上耗光,他不如先一步抽身,找個托辭還能保保晚節。
把這裏邊的道道小聲跟蔡老太幾人說完,眾人紛紛咋舌。
沈錦饒是以前把老宅的人治得服服帖帖的,此時也頓感棘手。
沈有餘現在明擺著就是擺爛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他以前就有點這樣的苗頭,隻不過還要臉,所以隻是躲事,但該負擔的責任還是會負。
可現在可能是被家裏人摁頭娶米粒兒的事給刺激著了,臉都不要了,直接由‘大鹹魚’升級成‘滾刀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