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剛從地裏回來的米粒兒還不等緩過眼冒金星的那一股子勁兒,眼前模模糊糊的就閃過去一道身影。
大黑耗子似的。
胖墩墩的可靈巧了。
她以為自己是累出幻覺了,僵在原地閉了閉眼,等再睜開眼睛……
好嘛。
不是幻覺。
是蔡老太正拎著一根手腕粗的棍子,虎著臉氣咻咻的正往西屋那邊走呢!
米粒兒朝老太太的方向伸伸手,餘光卻看見了自己小姑子站在東屋門口朝自己搖了搖頭。
沈勝男:“奶剛回來,一聽說你的事兒,這不,忍不下氣要去收拾沈有餘去。”
米粒兒急的直打手勢。
沈勝男和她相處時間長了,大致也能分清楚她比劃的手勢是什麼意思。
側頭幫米粒兒翻譯:“大嫂是怕奶再氣出事。”
米粒兒使勁點頭。
在她看來,沈有餘就跟臭狗屎似的,他咋地都無所謂,老人家年紀大了可別再氣出什麼毛病。
沈錦給了一個安撫的眼神:“沒事,火氣發出來總比憋心裏強。”
她是沒想到她奶能說上就上。
幸好她反應快,趁老太太衝出去之前趕緊讓係統給老太太懟了一個錦鯉點。
有這一個錦鯉點,沈錦敢說,就是沈有餘個壯小夥兒抽過去了,她奶都不帶有一丁點事兒的。
“放心吧,與其擔心咱奶,不如擔心一下沈有餘。”
“也該他遭此一難。”
事實也果然如沈錦說的這樣,半小時後,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蔡老太啥事沒有。
不僅啥事沒有,一根棍子舞得那叫一個虎虎生威。
她是越打精神頭越好,臉不紅氣不喘的,這體格看得旁邊臥床不起的沈老頭都羨慕。
可沈有餘呢……
沈有餘就跟個離了水的大鯰魚似的,被蔡老太用棍子打得遙哪撲騰。
往哪躲都躲不開那根如影隨形的掃帚杆子。
時間長了,‘魚’就跟死了似的,往那一癱,也就棍子落下來的時候才能使勁抽抽一下。
沈老頭看不過眼:“好了,再打就把人打出事了!”
蔡老太撐著棍子:“咋地,你心疼你大孫子了?”
往地上呸了一口,老太太看向沈老頭的眼神都帶著鄙夷:“人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我說你們老沈家就應了這句話。”
“你是老畜生,然後下頭一溜的小畜生。”
沈大海躺在靠牆的角落裏,聽到蔡老太這麼說,一點反應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不敢有反應,還是自我認知明確,打心底裏也讚同這個說法。
沈老頭咳嗽一聲:“你是當奶奶的,他還是個娃子,哪怕幹的事兒再混賬你也不能這麼把人往死裏打啊。”
他就差沒說蔡老太不是親奶奶不心疼了。
沈老頭:“他歲數小,一時想岔了也是有的,等再過段時間懂事了,知道好賴了,人也就變回去了。”
“這就是被爹娘摁著腦袋娶了不樂意娶的媳婦,跟爹娘置氣呢,有餘是啥秉性你還不知道?以前最老實的一個人。”
他斷斷續續喘著氣說,說話的工夫沈錦幾人正好走進屋。
自然也聽到了沈老頭這一連串的開脫。
沈錦直接嗤笑出聲:“怎麼地,男人至死是少年唄?挺大個歲數了不嫌丟人。”
也不知道是在說沈有餘這個顯老‘少年’丟人,還是在說為了給大孫子狡辯,硬著頭皮說出這種胡話的沈老頭丟人。
反正無論說的是誰,沒一個敢還嘴的。
不僅不敢還嘴,一聽到沈錦的說話動靜,一直在那兒裝死的沈有餘還控製不住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