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芬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我和你大伯不僅沒計較過,家裏家外還沒說過米粒兒一句不好的話。”
“你就滿村子看,誰家公公婆婆對兒媳婦這麼好,別人家正常人兒媳婦天天都挨婆婆講究嫌棄呢,米粒兒在咱家就沒受過這閑氣。”
沈大海現在也顧不上和自己婆娘置氣了。
保住兒媳婦是大事。
他在旁邊緊跟著點頭,證明朱秀芬說的都是大實話。
那腦袋點的,老雞啄米似的。
沈錦笑笑:“大伯娘到底想說啥?想說你們對米粒兒個殘疾人好?可米粒兒現在的情況你們也看見了,顯而易見,她過得並不好。”
“不是……”朱秀芬求助地看向沈大海。
沈大海一咬牙接了朱秀芬的班。
他搓搓手:“不是,錦丫頭你誤會了,你大伯娘的意思是你大堂哥可能不是物,你因著你大堂哥不行事所以想讓米粒兒離婚。”
“可這年頭嫁人看得可不單單是男人行不行事,還得看對方爹娘吧?”
“有餘是完蛋,可我和你大伯娘作為公公婆婆最起碼能比得過全村一大半的公公婆婆。”
“我倆沒為難過兒媳婦,沒折騰過兒媳婦,更別說村裏有的人家非得逼著兒媳生男娃,生不出男娃就磋磨兒媳婦。”
“我倆作為公婆可不興這樣,就拿米粒兒現在肚子裏懷的娃打比方,不管是男娃還是女娃,我倆都高興。”
朱秀芬點頭,急得都有點語無倫次:“對,高興,都伺候。”
沈大海:“或許以前我和你大伯娘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可今天經過你的批評指正,你大伯娘再不敢了。”
他推媳婦認錯推得幹脆。
朱秀芬也認得幹脆,拽著沈錦繼續往下跪,邊跪邊說:“再不敢了,再不玩心眼了。”
“以後米粒兒就是我親閨女,和勝男一樣的親閨女,有餘那混小子要是再敢對米粒兒不好,我就讓他爹打死他!再不心軟了!”
被一個反手推出來的沈大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應承:“對,再有下次老子打死他!”
“錦丫頭到時候你就監督你大伯我,我但凡手底下留力氣不舍得打兒子,你就往我臉上吐吐沫。”
沈錦沉默……她往沈大海臉上吐吐沫幹啥。
她不是玩的那麼埋汰的人。
使勁兒把已經跪在地上的朱秀芬往上一提,沈錦咬著後槽牙說:“我明白了,大伯、大伯娘,你們先回去吧。”
被拎起來的朱秀芬茫然地和沈大海對視一眼。
兩人加起來兩頭霧水。
朱秀芬磕磕巴巴地問:“錦丫頭……你、你明白啥了?”
這是同意不主張讓米粒兒離婚了?
兩人心裏都沒有底。
不是他們當長輩的慫,實在是太多‘例子’在前,他們深刻的知道沈錦這個人,一旦決定了的事,那早晚都能辦成。
尤其對方背靠那麼多大樹,哪是他們能掰得動手腕的人。
硬的行不通,他們隻能跟自己這個小侄女來軟的。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哭訴這麼多,小侄女總不能心比石頭還硬吧?
可別今天模棱兩可答應他們不管了,明天幫著米粒兒連工作都找好了。
米粒兒又不傻,就是趕鴨子上架那都得硬起翅膀飛一飛啊。
一旦飛起來,嚐到外邊的甜頭了,哪裏還會再回他們這憋憋屈屈的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