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以前家裏沒分家之前沈有富使過。
沈有武可太了解了。
那一次沈有富自己在外邊瘋玩沒摟住摔了個狗啃泥,他碰巧路過看著了,還好心給人扶回去了。
結果沈有富到家之後見著沈二湖和宋大妮一抹臉就翻臉不認人,跟沈二湖夫妻倆告狀,說是他故意在地上挖的坑,就為了絆沈有富。
也是這種自家人一聽就不能信的誣陷。
可誰讓當時他爹沒轉業回來,謝芳親生兒子都不管呢更何況是給他這個‘拖油瓶’出頭了。
沒人管他。
哪怕他奶咬死了說他幹不出這種事。
可老太太說的話誰能信呢?哪個老太太不向著自己孫子?
更何況他奶那個時候在家裏也沒說話的餘地。
所以後來老爺子為了哄親孫子,到底把所有錯都扣他這個領養的孫子頭上了。
欺負他憨、他老實,也欺負他後頭沒人能幫著撐腰。
結結實實餓了他兩天。
把屬於他的份例的飯全‘補償’給了沈有富,沈有富倒是吃美了。
他要不是有他奶偷著接濟點饃饃,差點就餓死。
當時被欺負被誣陷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心情,現在看到自己弟弟被人這麼誣陷陷害,沈有武就特別能共情。
他難得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對,得虧徐芝氣不過找來了,不然小勝被人誣陷了都不知道。”
“還嘴都沒機會還嘴,可不是吃了啞巴虧嘛。”
沈有勝苦笑:“可是我現在就是知道了也沒機會還嘴啊。”
“徐芝明顯就是信了廖文慶的鬼話,不對,人家廖文慶都沒說啥指責我的壞話,人家淨說我‘好話’了,挨完打都‘大方’的不跟我計較了。”
“我還能咋整?”
這就是個坑,他跳不過去又不想掉下去,能怎麼辦?
總不能一點反應都沒有認了這口鍋,或是去找廖文慶算賬吧?
跟徐芝解釋,徐芝不能信,人不會懷疑自己親眼見到親耳聽到的‘事實’,可要說去找廖文慶算賬……
都不用他妹點他,沈有勝自己就能想明白要真這麼幹了,最後會有啥後果。
要說廖文慶那個小白臉裝無辜裝可憐可是很有一手。
他沒頭沒腦地跑過去質問對方,一點兒能指認廖文慶陷害自己的證據都沒有,全憑一腔怒氣。
怕是要直接中了對方的下懷,更讓廖文慶有把柄跑到徐芝跟前給他上眼藥了。
到時候他成啥了?
‘雇人打人’還不夠,還親自跑過去‘警告、收拾’人,在徐芝心裏,他怕是要成城裏一霸了。
沈有勝想想都想苦笑。
他如果真是城裏一霸那還好了呢,也不用顧慮這麼多了,該收拾廖文慶就收拾廖文慶,誰能說他啥?
反正他都不當好人了,誰還敢說他啥?
沈有勝第一次恨自己是個好人。
“就應該真找人給那孫子打一頓!”
這說的是沈有勝的心裏話,卻不是沈有勝說的。
沈有鵬把這話說完,桌子底下就挨了他媳婦一腳。
沈有鵬:“你踹我幹啥?”
他在肉聯廠幹的時間長了,性格潛移默化的也學了肉聯廠工人的剽悍、直來直去。
別的事兒他能不管能看蠢弟弟笑話,可這次不一樣,都被人坑到頭上了,他個當哥哥的咋可能不生氣。
沈有鵬:“小勝,知道那個叫廖文慶的住哪嗎?”
都不用特意上外邊找人,他同事個個膀大腰圓,隨便找兩個都能教那小白臉重新做人。
陳紅英一看他還來勁兒了,頂著自己公爹沈疆的‘鋒利’眼神,忙硬著頭皮給自己男人挾了一筷子肉。
笑容僵硬,可以說是皮笑肉不笑的叮囑道:“有你啥事?趕緊先給飯吃咯。”
沈有鵬:“我是大哥,小勝在外邊受委屈了咋沒有我的事?”
陳紅英:“你也知道你是大哥,張口閉口的就要找人打人,也不怕教壞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