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秦浩看過來的視線,龐雪避開眼神不敢看他。
嘴裏誇秦母做菜好吃的話卻跟連珠炮似的一句接著一句。
莊瑛先是一臉的‘驚訝’,仿佛是頭一回聽說秦母做菜有一手。
旋即就跟起了興致似的,拉著秦母就往廚房走:“我大女兒說好吃那肯定就是好吃,親家母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手藝呢。”
“這到了家裏你可千萬別拿自己當外人,說句不怕你笑話的,我本來還頭疼這麼多菜要是做毀了可咋整。”
“就像我二女兒說的,白糟踐東西,現在知道親家母有這手藝我算是鬆了口氣,親家母今天可得好好露一手……”
一切好像什麼都變了,他們這次登門和上一次的待遇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一切又好似什麼都沒變,龐家人依舊從骨子裏瞧不起他們。
這一點,很輕易就能看得出來,因為沒有人家會讓上門做客的客人幹活的。
除非雙方關係親近到一定地步不計較這些。
顯然,他娘和莊瑛不是那麼親近的關係。
那就是另一個原因……是主人家壓根就沒把來人當做客人對待。
不是客人是啥?
秦浩遠遠看著他娘被莊瑛哄進廚房,被莊瑛吹捧著係上圍裙拿起菜刀。
被莊瑛拿話‘架’在那兒,不好推拒隻能跟個老媽子一樣切菜炒菜一個人在灶台前頭忙的團團轉還要因為不會使城裏的灶尷尬得麵紅耳赤,不住的用袖子擦汗。
而莊瑛呢?
莊瑛就杵在那裏指點江山,可能是嫌棄廚房裏油煙味道大,沒一會兒就退到了廚房門外,離得不遠不近的在那裏監工。
嘴上一點不閑著:“親家母,蒜得切碎點,小雪不愛吃蒜,她要是吃到大塊兒的蒜容易犯惡心。”
“你說這菜不加蒜炒香也不好吃啊,就隻能往碎了切切成沫她就吃不出來了,親家母這一點你可得記著,等以後倆孩子結婚了到時候你做菜可得仔細點,不然小雪吃不慣。”
“還有這土豆片啊,別太薄,太薄了不香,咱家都習慣吃厚片,對,誒……這又有點太厚了,這麼厚炒不熟的呀,夾生的菜吃到肚子裏再胃疼……”
“咱家小雪不像那鄉下丫頭,她打小吃東西就精細,可不能瞎糊弄……”
絮絮叨叨一個人能頂八百隻鴨子。
秦浩臉色越來越沉,剛想邁步往廚房去,那邊龐雪就伸手拉住他胳膊。
“秦浩,家裏好像沒醋了,你跟我下樓打點醋唄?”
……
“秦浩,我讓你陪我打點醋你這臉能拉一道兒,你要是不樂意陪我你就直說,幹什麼跟我甩臉子?”
拎著剛打好的半斤醋,龐雪臉色也不大好。
尤其是秦浩一直用一種對她來說特別陌生的眼神看她,那眼神兒看得她直發毛。
龐雪不自在地避開身邊人的視線:“你幹啥這麼看我?”
“我為什麼這麼看你,你心裏一點兒都不清楚?”
秦浩黑沉著臉:“龐雪,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應該我說。”
“你說我要是不樂意陪你打醋我可以直說,這話在我這也一樣,你要是不樂意我今天登門,你完全可以直接了當的告訴我。”
“沒必要一邊讓我今天登門一邊又和你家裏人配合著玩這一出羞辱我娘。”
“我羞辱你娘?!”龐雪立在原地,“秦浩,話不能亂說,我怎麼羞辱你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