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最糟糕的處境。
莊琦在與和繼女的博弈裏,頭一次占據了下風。
而她女兒的思想卻還停留在以前。
覺得隻要把何小玉趕出家門,那一切都是她們娘倆兒的,一切都會變好。
與其說何寬聞不想麵對事實,她女兒看樣子同樣也不想麵對現實。
現實就是現在哪怕她們絞盡腦汁徹底趕走何小玉,她們的一切也不會變好了。
因為何小玉現在處在上風,再不稀罕何家的東西了,可何家不一樣,何家現在惹不起何小玉了。
甚至因為有仇於何小玉,何家的境遇是可以預見的會一落千丈。
沒看現在就開始‘落’了嘛。
所以這才是主要的問題,她們以後要靠什麼生活?她丈夫的工作到底該怎麼辦?
而不是她們該怎麼讓何小玉徹底和何寬聞斷絕關係。
說句不好聽的,以前何小玉對她們來說是累贅,斷絕關係是甩掉一個包袱,有利無弊。
可現在……和何小玉斷絕關係徹底翻臉,反倒對她們來說沒有一點兒好處。
別人知道了甚至會笑話她們傻。
當然這個道理莊琦不敢跟女兒說,女兒現在受刺激大發了,可聽不得這些‘捧’何小玉的話。
所以莊琦隻能撿女兒能聽的說,那就是事已至此她丈夫何寬聞的工作該怎麼辦?
莊琦:“小晴小湯你們都知道,咱家現在主要靠的就是你們爸。”
“你們爸一天身處高位,咱們就一天高枕無憂,走出去腰杆子都是直的,更別提那些求著你們爸辦事兒的人,天然就得捧著我們敬著我們。”
就像她女兒嫁了個二流子,除了之前她家得罪過的那些人對此沒一句好話之外,別人,看在她家老何的麵子上,當麵哪個不得說幾句好話、恭喜話?
可一旦她家老何調崗的事傳出去了,以後在別人心裏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了,那誰還樂意捧著她家?
見麵別說說女婿好話了,不笑話他們幾句就不錯了。
莊琦不是很有文化的人,但這些道理,人情涼薄她還是懂的。
莊琦一臉凝重:“小晴,你是在咱家的好時候裏長起來的,不懂這裏邊的世態炎涼,但你爸工作上的事兒你懂。”
“這一調崗,你爸以後就是個閑職了,說句不好聽的以後在他們單位有他沒他一個樣兒。”
“這麼一來,首先沒辦法再保證的就是咱們家的生活水平,你爸今後的工資很可能供不上咱們這麼多人的開銷。”
她眼神沉沉看向窗外。
“而且這事要真是何小玉在背後動的手腳,我們就得做好準備了。”
湯峰沒想到老丈人一個工作調動背後能有這麼大的利害,聞言也跟著著急:“媽,你別說話留一半啊,做好準備?咱們要做好啥準備啊?”
莊琦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對著他苦笑著搖搖頭:“我不是說話留一半兒,是我也說不好。”
“你不知道何小玉有多恨我和你爸,現在是插手了你爸的工作,以後她能再幹些什麼……我預料不到。”
“說不定現在在我們看來天塌了的事兒,在何小玉那邊兒卻隻是個開始。”
這是真拿湯峰當自己人才會掏心掏肺說出來的話。
湯峰聽完,眼神微暗,轉頭看向何小晴,隻能看見一張猙獰醜陋的臉。
光是讓人看著就覺得反胃。
所以他犧牲這麼大娶了何小晴,還沒過上兩天好日子呢就要被打回原形?
那他攀上何家圖什麼?
不能讓事情真這麼發展下去,湯峰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湯峰:“媽,那咱們就隻能這麼坐以待斃了?”
莊琦無奈,她也不想坐以待斃呀,可是現在形勢沒人強,她也沒法子。
但凡有能解決眼下困境的方法,她丈夫剛才也不會在被閨女捅破窗戶紙後摔門就走了。
隻有沒能耐,才會這麼宣泄自己的火氣。
她是這麼想的,可看見女婿麵上帶笑,看起來好像一點兒不著急,莊琦隱隱覺出味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