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海可不敢上手。
他手底下沒個輕重。
不僅不敢上手,他還怕兒媳打人沒打舒坦萬一再給她自己肚子抻著了,那更完。
於是老沈家近期最荒誕的一幕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在狹小的屋子裏上演了。
那邊沈有餘在停靈,這邊米粒兒跟抽陀螺似的抽得沈姑奶滿地打滾。
一陣雞飛狗跳下,朱秀芬起身躲開,嘴巴因著受驚無意識張大。
沈大海和沈三河則是想上前又不敢上,兩雙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米粒兒。
生怕米粒兒個打人的出啥事。
至於地上的沈姑奶……沒有一個人關心也沒一個人在意。
至少在場的這幾位都不在意沈姑奶的死活。
別看這位在輩分上是親姑姑,可沈家人當白眼狼當習慣了,真遇上事兒了,別說親姑姑,就是親爹在沒用了的時候那都不一定能有多關心。
反正對於沈大海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他兒媳婦肚子裏的娃。
這就是他命根子了。
誰要是動娃那就是要和他沈大海結死仇。
他也不管剛才自己是不是還滿心感激沈姑奶一直幫著忙前忙後,也不管是不是他兒媳婦先動的手。
他就知道在兒媳婦和沈姑奶之間做選擇,他猶豫都不帶猶豫的,肯定得選兒媳婦。
屋裏動靜大,有沈三河堵門也沒人敢進來看熱鬧。
一直到沈錦和蔡老太回來,米粒兒聽見動靜了,才停下往死裏抽沈姑奶的手。
她扔下掃帚,看了眼跟灘爛泥似的躺在地上的老太太,心裏一點沒有毆打長輩的負罪感。
隻恨自己懷著孕不好施展,不能把人真打出事。
身子晃了晃被朱秀芬一個箭步衝過來扶住,米粒兒倚著自己婆婆哪怕說不出話也不忘為自己的憤怒打個圓場——
“呸!”
不能說話,她還是能吐口水的。
沈錦剛一進來就看見米粒兒照著沈姑奶的老臉吐口水這一幕。
沈錦:“……?”
這是咋了?
是她來晚了錯過啥了?
米粒兒性格這麼好,能給米粒兒逼到這種地步,莫不是她這位姑奶又幹啥天怒人怨的事兒了?
蔡老太緊跟其後的進來,同樣第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老對頭。
要不是礙於當下的情況不好說笑,老太太當場就能笑出來。
蔡老太:“這是咋了?挨人打了?”
她是老,可眼睛不花,老對頭臉上那一道道被掃帚抽出來的紅印子有多顯眼,她不用眯眼細看都能看出來。
蔡老太忍不住發問:“這誰幹的啊?”
不得不說。
幹得漂亮啊!
為民除害了這是。
沈姑奶沒想到蔡老太能回來得這麼不是時候,一張老臉頓時臊得通紅。
好似狗急跳牆,好不容易被打閉上的嘴又開始衝著米粒兒罵罵咧咧。
沈錦一看這情況,還有啥不明白的。
她驚訝:“大堂嫂,這是你打的?”
米粒兒有些靦腆的朝她笑笑,用手比劃了幾個手勢。
朱秀芬和兒媳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兒媳婦的手語她大差不差都能看明白個大概。
見狀她幫忙翻譯道:“米粒兒說她剛才掃地,沒注意地上有個人。”
這話說完,朱秀芬自己都有些訕訕。
沈錦愣了一下,對上米粒兒真摯的目光,她挑挑眉應和道:“地上有人嗎?確實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