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樹見陳鋤子要伸手搶他裝貨的兜子,趕忙一個眼疾手快把兜子收了口。
他也無奈:“我知道現在抓得嚴,可我這不也是沒辦法了。”
沒辦法了?
陳鋤子以為他家裏出啥事了。
結果一追問才知道,是給黃橙橙買工作把家裏底子花差不多了。
現在大女兒黃清清要結婚,黃樹兩口子想著大女兒離過婚二婚容易讓人說嘴,他們就算偷偷摸摸的辦也讓人講究。
那既然逃不開講究莫不如幹脆就往大了辦。
往風光了辦。
誰想笑話他們大女兒他們就給那種人好好開開眼。
還有嫁妝,也得往厚了出,省得讓男方那邊看輕了他閨女。
對於黃清清,黃樹心裏一直都有種說不出口的愧疚。
之前是他這個父親眼光不好,害得大女兒吃了那麼多年的苦,所以無論如何,黃樹這次想給大女兒一些補償。
莫說家裏不差那些嫁妝啥的,就說哪怕差,他這不也能掙嘛!
黃樹說完,偷眼去看陳鋤子,心裏沒啥底氣。
沒辦法,誰讓他和陳鋤子一塊兒出的車,要真被查出來他公器私用,趁著出差的便利帶著私貨回去準備出手高價賣。
他完蛋不說,陳鋤子也得受他牽連吃掛落,擔個知情不報合夥投機倒把的罪責。
抿了抿因為緊張有些發幹的嘴唇,黃樹想跟陳鋤子好說好商量:“鋤子,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也是為了家裏閨女們好。”
“這樣,你就讓我幹這一次,我看丁原他們一直幹這個也沒出過啥差錯。”
“咱們當長途司機的,哪有不撈這油水的,之前我是清高看不上這塊兒肉,現在我這不是實在饞嘛,就吃這麼一口,吃完就撂筷子,絕對沒有下一次還不成?”
丁原就是之前被單位同事坑,和陳鋤子倆人搭夥跑新長途線的老師傅。
後來跑出了甜頭,想霸著那條線,陳鋤子不幹,他就忽悠黃樹和他一塊兒搭夥跑,結果運氣不好正好遇上劫道的了。
眼瞅著要被扣下,丁原推黃樹出去當擋箭牌自己轉頭就想開車溜。
要不是當時陳鋤子出手及時,黃樹現在人還在不在都不一定了。
也是自那之後,黃樹和丁原算是結下了死仇。
而黃樹這一次想投機倒把的心理陳鋤子一琢磨其實也能理解。
丁原那老小子啥也不是,狗貨一個都能靠著工作便利撈足了油水,掙得盆滿缽滿。
那種人都嚐到甜頭了,順風順水的,黃樹肯定在心裏琢磨他自己為啥不行?
他又不是比不上丁原,丁原都敢幹的事兒他還能怵了?
之前黃樹和丁原關係不錯的時候,黃樹看見丁原靠著撈偏門得油水,除了羨慕丁原膽兒大之外也沒啥別的想法。
現在倆人結了死仇,黃樹咋看丁原咋不順眼,攀比心一上來,黃樹又正手頭拮據,想效仿丁原撈偏門其實也正常。
陳鋤子想了想,眉心有些鬆動。
看出了他的動搖,黃樹趕緊趁熱打鐵:“鋤子,哥下家都找好了,絕對沒問題,回去立馬就能出手,都不帶在家裏放隔夜的……”
……
不知道那邊陳鋤子和黃樹正在違法的邊緣來回試探。
這邊沈花兒的犯罪結果倒是出來的很快。
沒過多長時間,沈錦和她三哥四哥剛放學回家,就看見自己爹一臉表情複雜的坐在沙發上和她奶說著什麼。
沈有勝看見沈疆還是很驚喜的,沒辦法,父子倆一個在鄉下上班一個在城裏上學。
總能錯開見不著麵。
這冷不丁見著了,他咋地得上去熱乎兩句:“爹,你咋突然回來了?生產隊那邊不忙了?”
沈疆擼了把小兒子毛寸有些刺手的狗頭,無奈道:“咋可能不忙,可你花兒堂姐那頭出結果了,我尋思咋地得來城裏和你們說說。”
不是想一塊兒看笑話八卦的意思,是沈花兒這次做得實在太不像話。
性質太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