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草兒被她這麼看得渾身不自在。
色厲內荏道:“我又沒怎麼對不起過你,你這麼看我幹啥,好像我棄惡從善了似的。”
“沒有!你可千萬別對我改觀,我可沒有那種因為人之將死就開始一心向善好積陰德的念頭。”
她攢著底氣強調:“我都要死了,我臨了給自己洗清白裝好人幹啥?”
一口氣強調出來,整個人一下子又虛了不少。
虛弱的靠躺在那兒,想到自己剛才和沈錦一塊兒罵沈招娣男人,沈草兒後知後覺有些羞恥。
她眼神躲閃:“我這輩子缺德帶冒煙的事兒幹多了,沒啥可懺悔的,反正我下場也不好……”
在沈草兒的邏輯裏,她要是掙命掙贏了,要是有個好收場,那她高高在上裝模作樣的悔過幾句這無可厚非。
做給別人看,裝良善嘛,誰不會裝?
可她既然都這個下場了,用旁人的話說那就是都得報應了,她悔過得死,不悔過還是得死。
那臨死之前還憋憋屈屈的悔過幹啥?
哪怕看起來再正常,可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之後,沈草兒的心態多少還是朝扭曲了發展了。
隻不過她這個扭曲,也是分人的。
同樣是兄弟姊妹。
像對沈有餘和沈花兒,沈草兒的心態是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要不是身體素質不行,她都能連軸轉先去沈有餘墳頭笑一場,再去看守所對著沈花兒指著鼻子嘲去。
這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兒,別人不讓她好過,那哪怕對方死了或是蹲大牢了,她也不能放過他們。
可沈招娣不大一樣。
同樣是一母同胞,沈招娣和沈有餘沈花兒都不一樣。
至少沈招娣沒害過她。
所以對待這個從小被她欺壓著長大,一直髒活累活的替她幹著,從來都沒對不起過她的妹妹。
沈草兒還沒喪心病狂到因為做了個夢,夢裏沈招娣發達了她就連帶著把這個從沒侵害過自己利益的同胞妹妹給恨上。
平心而論,看見曾經被自己欺負的小受氣包在夢裏被個男人那麼欺負。
沈草兒罵這幾句都是輕的。
要不是夢裏她連個實體都沒有,她都能破天荒的替沈招娣出回頭。
跑去打那狗玩意去!
沈草兒嘴硬:“你別覺得我是幫沈招娣說話啥的,我是實在看不下去這世上能有那麼惡心的男人。”
“我剛才跟你講到哪?”
她想了想:“啊,對,好像講到沈招娣不養私生子和那狗玩意離婚了是不是?”
“這事幹得還挺硬氣,沒丟我這個姐的臉,可在那之後還有事兒呢……”
沈錦一聽這話,愣了一下:“還有事?離婚了還不消停?”
“不消停著呢!”沈草兒光是回想都覺得晦氣,“我之前不是說了嘛,在我夢裏沈招娣日子發達了。”
“有錢。”
“那她和她男人離婚她男人能甘心嗎?所以擱夢裏我就看著她男人買通了幫她看孩子的保姆,趁她不注意對她孩子下手了。”
真狠呐。
沈草兒都稀奇自己怎麼能夢著這麼狠的男人。
明明她對沈招娣沒恨到這種地步啊,咋夢裏能這麼‘咒’沈招娣。
畢竟虎毒還不食子呢,就連唐守禮那樣的人都凡事要把仨兒子放在第一位。
那還是三個兒子呢,不缺兒子唐守禮都珍惜得不行,生怕一個沒看顧到哪個兒子被她這個後娘給虐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