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勝男莫名覺得不舒服。
她不知道沈草兒剛才在沈錦麵前的做派,她就是單純看沈草兒現在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渾身不得勁兒。
直覺有種違和感又不知道哪裏不對。
即使沈草兒現在看著柔弱可憐,可她就是莫名覺得沈草兒不該是這樣的。
以她對沈草兒的了解,她這個二姐哪怕要死了也不可能對著家裏人示弱成這樣。
按沈草兒的秉性,此時此刻更有可能的做派,應該是正因為活不長了而變得愈發尖銳和癲狂。
這是本性,哪怕被婆家磋磨也不可能被磨平的本性。
所以沈勝男其實在來之前都做好準備要麵對一個‘瘋子’了,她想著哪怕她一露頭,沈草兒就言語譏諷她,拿東西砸她,她都能忍不會覺得意外。
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沈草兒在跟她示弱跟她可憐兮兮的懺悔道歉?
哪怕她說話噎人,沈草兒也能壓住脾氣和她好聲好氣的賠不是,完全不仗著要死了就作天作地鬧騰不休……
這樣的態度,沈勝男光是想想後背都莫名發毛。
她不懂什麼叫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就知道沈草兒這副態度絕對不正常。
見她一直不說話,沈草兒眼神變了變。
以為她是還在記恨曾經被欺負被算計的舊怨,沈草兒掙紮著想從病床上坐起來……
沈勝男:“你幹嘛?”
沈草兒顧不上說話,搖搖頭,吃力的想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又因為沒有力氣脫力而軟趴趴的要從病床上往下栽。
沈勝男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去把人扶住,人剛一入手,她倒是愣了一下。
沈草兒出乎意料的輕。
她本來是攢足了力氣接的人,就怕一個沒接住沈草兒大頭朝下摔出個好歹。
卻不想使了牛力最後接了捆輕飄飄有些硌人的‘草’。
這一刻,沈勝男才終於對沈草兒要死了這件事有了個概念。
她歎了口氣,把人扶正後一屁股坐到病床旁的凳子上,終於開始拿正眼和沈草兒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睛對上。
沈勝男:“說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沈草兒眨巴著眼睛一副聽不懂你在問什麼的表情:“啥叫我想幹什麼?”
說著,她像是反應過來:“你是說我剛才差點摔了的事兒?”
“我不是故意的,我都這樣了咋可能故意拿剩下這幾天的命來威脅人,我也不是嚇唬你。”
她苦笑:“我是心裏對你有愧,你不原諒我,我就想著要不然我下去給你跪下……”
這麼伏低做小的作解釋,沈勝男對上她的態度卻是不好反壞。
“行了,這病房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要裝模作樣到什麼時候?”
她實在受夠了沈草兒表演的這一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要不是剛才扶的那一把到底動了幾分惻隱之心,她現在都能不耐煩的趕緊走。
沈勝男:“沈草兒,你是什麼樣的人別人或許不了解,可我最是了解。”
“我不會傻到認為你受了苦性格就能被磨平了,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麵前裝成這副樣子。”
她抬抬下巴:“直說吧,你現在對著我擺出這麼一副可憐樣兒到底是想幹什麼?”
“想算計我?我不覺得我還有啥能讓你算計的地方。”
把難聽又現實的話就這麼直白的剖到沈草兒麵前,攤開了說給沈草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