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太的疑惑是一直等到家裏人回來得七七八八這才被解開的。
不是人多才能說事兒。
而是陳鋤子和沈念念下班約會去了,倆人回來的最晚,作為同樣差點遭了難的當事人,陳鋤子知道得還比黃樹多一點。
這不,隻能等陳鋤子回來再細說。
以至於晚上陳鋤子剛一進家門,就看見一屋子人齊齊扭頭看向自己和沈念念,眼睛一眨不眨的。
這場麵,逼得他難得老臉一紅。
黃樹是知道他老樹開花的,見狀朝他偷著擠眉弄眼,帶著一種獨有的油膩,看得陳鋤子直辣眼睛。
沒想到這個時間回來還能遇上這麼尷尬的事兒。
兩個挺大歲數的人了出去偷摸約會,回來還被當場抓包了。
就連沈念念一張臉都羞得通紅。
情況過於尷尬,陳鋤子隻得先一步開口打破寂靜:“哈哈,都來了啊。”
兩聲‘哈’,‘哈’的那叫一個幹巴巴。
蔡老太沒好氣看了他穿得嚴實的衣服一眼,埋怨道:“這咋才回來?不知道身上有傷得老實養著啊?”
聽見‘傷’這個字,陳鋤子心下一沉,下意識看向黃樹,後者心虛地移開視線。
這樣的反應,話是從誰嘴裏漏的不言而喻。
陳鋤子氣結,他辛辛苦苦穿著大厚衣服好不容易瞞下來的傷。
就一天沒看住,一個不留神,就被他這漏勺似的老哥哥抖了個幹淨?
這老哥可以,方方麵麵都能拖他一下後腿。
陳鋤子心裏苦:“幹娘你聽我說不是他說的那樣,我們是遇上事兒了可沒受多少傷。”
“不信我現在給你看,不嚴重,我不和你說這不是怕你跟著擔心嘛,事兒過去都過去了。”
蔡老太冷哼一聲:“得了,就像你說的,事兒過去都過去了,我不多說啥,但是鋤子,以後要是再讓我知道你碰上事兒了擱那兒逞能……”
都不用老太太把話說完,陳鋤子立馬拍著胸脯保證:“沒下次,以後我看見不對開車就跑,哪怕老黃被拽下去我都不帶管他的。”
黃樹正心虛呢,聽了這話一點不帶生氣的。
還在那兒搓著手接話呢:“沒下次了,我要提前辦退休了。”
“我是發現了,我這命啊,不知道咋回事兒,年輕的時候順風順水的,可這歲數一大那是七災八難的。”
“這都第二次了,再一再二不再三,要是再來一次,我興許就逃不掉了。”
知道家裏人不願意讓他說晦氣話,可他心裏真就是這麼想的。
人要是倒黴,不是說話避讖就能避過去的。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把自己心裏的感想說出來,他是真怕了,也真覺得自己倒黴。
再幹不起了。
提前退休不是身體不允許,是運氣實在不允許了。
能死裏逃生這麼兩次,已經是福大命大這輩子的好運氣都用光了。
黃樹本就是個挺信命的人,這一次過後,他再不敢頭鐵出車了。
見他慫成這樣,陳鋤子無奈:“老黃,你真要提前退休?”
“不是我膽子大站著說話不腰疼,是我真覺得沒有必要。”
“你想想,你這兩次出事兒,真是你自己倒黴嗎?不是吧?哪一次和丁原那老小子脫得了關係?”
“第一次是丁原忽悠你讓你跟他跑新線路,說得天花亂墜的一點危險不給你講,然後……”
‘啪’的一下,陳鋤子合了下掌。
“然後就遇到劫道的了嘛,那是條新線路,本來就繞的偏,能出那種事兒我一點兒都不覺得稀奇。”
“也就是丁原貪,為了那點補貼非得把你給忽悠著一塊兒去,其實要是不去跑新線路,就跑老線路,那啥事沒有。”
老線路都跑習慣了,多長時間能開到哪心裏都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