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納悶:“曲嬸,胡家那頭到底咋回事啊?啥笑話啊?”
“而且你這回來的也太快了,我還以為那邊動靜那麼大得鬧不短時間呢。”
曲嬸子麵露紅光,顯然是看熱鬧看得心滿意足,她咧著嘴朝沈錦‘俏皮’地眨眨眼睛,眼尾的皺紋都帶著愉悅的舒展。
“原本是該鬧騰挺長時間的,可咱誰也沒想到,胡老太她兒媳婦低頭了。”
低頭了?
想到米秀兒的性格,沈錦倒是不稀奇。
當初趁著沈有餘停靈在家,米秀兒為了能求米粒兒留她在沈家‘避難’,不也是說低頭就低頭。
能屈能伸兩副麵孔。
對於米秀兒會低頭這事兒沈錦不稀奇,可等曲嬸子說完接下來的幾句話,她倒是覺得稀奇了——
曲嬸子:“你們是沒看著,剛才胡老太那兒媳婦啪的一下,說跪就跪,跪得那叫一個幹脆,給我們這些過去看熱鬧的都嚇著了。”
“跪那兒二話不說咣咣就是磕頭,這兒媳婦都退讓成這樣了,誰家當婆婆的也沒有過這種待遇啊。”
“胡老太大概是心裏暢快,覺得在我們跟前出風頭了,這不,也不揪著她兒媳婦不放了。”
“所以咱才散得快,歸根結底還是這胡家的兒媳婦太孬,一方孬另一方就是再厲害她也鬧騰不起來。”
聽見米秀兒給胡老太跪下了,沈錦和米粒兒還尚且能穩得住麵上的表情。
可等聽到米秀兒還給胡老太磕頭了。
沈錦:“……”
米粒兒:“……”
這就不正常啊!
米秀兒再能屈能伸她也不是個軟柿子啊!
沈錦:“曲嬸,這胡家兒媳以前也這麼孬嗎?”
別說,剛才看熱鬧看得太過癮,曲嬸子還真沒想過這茬兒。
現在聽沈錦問起,她思索了下:“以前……沒到這種地步。”
“以前胡老太罵她她雖然不往外邊跑,可也知道摔門進屋。”
“可這一次也不知道咋回事,孬成這樣,被胡老太指著罵,扯著頭發打,她都一點脾氣沒有還跪下給胡老太磕頭。”
想到剛才的情形,曲嬸子都有些不忍,指著自己腦門中間的位置:“這塊兒都磕出血了,我看著都滲人。”
“不過胡家兒媳可能是臉皮薄害羞,總不拿正臉對我們,不敢看我們,我們看她她也轉頭躲,遮遮掩掩的一副小家子氣。”
“可兒媳再小家子氣做婆婆的也不能讓人家磕那樣啊,也不知道胡老太是咋想的,就沒見過比她還狠的老婆婆。”
都磕出血了?
沈錦驚詫,這就更不同尋常了。
她自覺忽略曲嬸子對於米秀兒小家子氣的評價,米秀兒之所以遮遮掩掩不敢示人不過是怕被見過她的人給認出來。
再把她在大楊村的消息給傳出去。
這很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到底是什麼事兒能讓米秀兒示弱成這樣,被打被罵都不還手不還口,相反還要跪下磕頭?
米秀兒不願意幹的事兒誰都逼不了她。
一個主意那麼正的人現在被逼成這樣……
沈錦:“胡家兒媳是不是有啥把柄落胡奶手裏了?”
她不說曲嬸子還不覺得,她這麼一說,曲嬸子都覺得像這麼回事。
正說著話,院外忽地進來個人。
是平日裏和曲嬸子最能聊得來村裏方嬸。
方嬸一進院兒,徑直奔著曲嬸子就過來了,是半點沒注意隔著籬笆牆外頭還站著兩個人。
“老曲,你知道我剛才偷聽聽見啥了不?”
按捺不住心裏的興奮,人還沒走到近前呢方嬸帶著‘鉤子’的話已經先拋出來了。
曲嬸子納悶:“你偷聽著啥了?”
方嬸嘿嘿一笑:“我知道老胡為啥氣性那麼大為難兒媳婦了!”
話落,她可算看見了沈錦和米粒兒兩個大活人擱角落裏杵著,沒想到自己這麼三八的嘴臉被兩個年輕姑娘撞了個正著,方嬸老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