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三河及時掐著人中才勉強喚回精神。
感受著身上和臉上火辣辣的疼,一向無賴慣了的胡老太第一次哭得這麼委屈。
以前她也不是沒被人找上門打過,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被找上門全是因著她先幹了啥缺德帶冒煙的事兒。
被打不冤枉,她也就沒啥可委屈的。
可這一次不一樣啊!
米秀兒就是自願和她回家當她兒媳的,咋事情鬧開了之後她還成人拐子了。
別的名聲她胡老太擔也就擔了,這名聲她擔不起啊!
胡老太委屈,胡老太得說。
深吸了幾口氣,咽下嘴裏的血沫子,適應好又缺了一顆門牙的感覺後,她總算能說話清楚點了。
胡老太:“副隊長,你可要給我做主啊,沒天理了,沒有這麼上來就潑人髒水的,上來就打人啊!”
她指著自己被打得跟調色盤似的臉:“你看看這給我打的,眼眶子都腫了,牙都掉了,我說話都漏風。”
沈三河無奈:“胡姨,別說這些沒有用的了,主要說你兒媳到底是怎麼回事。”
“趁著現在大家夥兒都在,你有啥委屈、有啥誤會說出來也有人給你做主,要不然等人家把你兒媳領走了,你再說啥可就沒人聽了。”
米家人聞言麵上都有點不高興,覺得沈三河這話多少有些偏向村裏人了。
嘴上說著公道,實際上這不還是向著他同村人說話呢嘛。
啥叫有啥委屈趕緊說?
這胡老太個人拐子能有啥委屈?!
心裏不忿,隻是礙於沈三河副隊長的身份擺在這兒,米家人到底不敢繼續鬧騰。
胡老太被沈三河扶著,一張老臉滿是感動。
老淚縱橫的。
連說出來的話都是扯個調子唱:“三河啊,胡姨沒看錯你啊,胡姨這次是真委屈啊,你得給我做主啊,我這兒媳確實不是我拐來的。”
“就你大侄子有餘停靈的時候,你侄媳婦娘家不是來人了嘛。”
“先是這群人過來鬧了一場,然後你侄媳婦姐姐又單獨來了,就是我現在的兒媳米秀兒。”
“我當時也是鑽了牛角尖了,就因為覺得你侄媳婦好,想說一家子姐妹一個都這麼好別的肯定也差不了。”
“所以米秀兒從你家出來的時候我就攆上去了。”
米老娘:“你攆我閨女幹啥?攆過去拐人?”
胡老太不搭理她,隻一味跟沈三河訴苦:“我當時就尋思著問問米秀兒有沒有婚配,我想找個好兒媳有錯嗎?”
“我也沒別的想法,我就隻是過去問問,她說沒有,還說沒落腳地方,哭得梨花帶雨的,我老太太心裏頭一軟可不就是給招家裏來了嘛。”
她倒是說了句人話:“我承認我有私心,我就是想找個和秀芬兒媳米粒兒那樣聽話勤快的兒媳婦。”
“這一母同胞的我恨不得趕緊把人劃拉家裏來讓她給我當兒媳婦,可想歸想,拐人的事兒打死我我也不敢幹啊!”
沈三河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當時是米秀兒自己向你哭訴,說她沒有地方去,你才把人招家裏來的?”
“不是她不情願被你給拽來綁來的?”
“不是!”胡老太說得斬釘截鐵,因著沒有門牙語氣重了還往外噴血沫子呢。
看著倒是可信。
胡老太情緒激動:“先不說我能不能幹拐人的事兒,就說她一個這麼大的大姑娘,不比我這麼個幹瘦老太太有勁兒?”
“我要真是人拐子,在咱村裏拐的她,她為啥不喊不叫?村裏全是人,一嗓子就能招呼來四五個,我要是對她動粗她為啥不喊人?”
說到激動處她還指著米秀兒的身板子:“你們看看,就這身板子推我一下我都能摔個跟頭,我怎麼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