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旗漆黑銳利的瞳眸騰起驚濤,強勁有力的大手攥住迎麵劈來的鋤頭,一把捏斷。
年輕男人大驚,他步伐踉蹌,連連後退,絆倒在地。
蘇雲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她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為何要害命?”
聞言,年輕男人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
陸嬌自那高大身軀後走出,“這位兄台,你認得我?”
“不,不認得。”
“既然不認得,更談不上是有仇了。我這裏隻有一些小菜和米飯,並沒有麵條,那位大叔隻是途徑我的小攤前,坐在旁邊的樹下吃飯,沒買過我這裏的東西。”
年輕男人一直情緒激動,陸嬌沒有機會解釋。
此言一出,眾人才驚覺誤會了她。
陸嬌回過頭,見地上散落著兩根木棍。
“這位大叔是不是去過藥鋪?”
“是,你怎麼知道的?”
年輕男人十分疑惑,眾人亦是不解。
“你找一找,他身上是否有一張寫著甘草的藥方。”
“有,真的有,濟世堂的藥方。”
他急忙去尋,未料真的在他爹懷裏找出一張藥方,上麵赫然隻寫著一味藥,甘草。
“想必是這位大叔買麵的時候忘記拿筷子,隨手折了兩根小木棍當筷子用,這木棍為中藥甘遂,甘遂反甘草,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年輕男人震驚不已,她說的竟然都對。
彼時,一個相貌堂堂的錦衣公子自人群中走出。
“別難為她,我是濟世堂的少東家。”
陳元朝著那年輕男人說話,目光卻落在陸嬌身上,一刻也不曾移開。
陸嬌別開臉,避開他的目光,竟見倒在樹下的人似乎還有些生氣。
“大叔,大叔。”
她急忙為他施針,本已經昏死過去的人慢慢睜開眼睛,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
“爹,你沒事了?”
那年輕男人聞聲跑來,又驚又喜。
“來人,帶他們去醫館。”
“是。”
陳元亦是鬆了一口氣,他喚來夥計,帶著那位患者去了自家醫館。
陸嬌渾身冷汗涔涔,身上的粗布男裝早已被汗水浸透,如若不是兩味藥的劑量不大,那位大叔恐怕早已無力回天。
圍在這裏的百姓紛紛散去,蘇雲旗生怕瓷碗碎片傷到她,前去拿來掃帚,準備打掃一下,不料一直揣在懷裏的荷包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
他俯身撿起,黑眸中流露著心疼,撣了撣上麵的灰塵才重新踹到懷裏。
“蘇大哥。”
清脆甜濡的嗓音傳來,蘇雲旗轉過身,見那貌美驚人的姑娘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後。
“讓我看看你的傷。”
陸嬌咬著唇,睜著波水溶溶的眸子仰頭望著他。
“別怕,沒事。”
蘇雲旗雲淡風輕的說道,卻見她固執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的心軟了,也化了,隻好放下手裏的掃帚,同她一起去了鐵匠鋪。
陸嬌調配了一些常用藥,一直隨身帶著,此時派上了用場。
高大威猛的男人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全身肌肉緊繃,背對著她將衣袍解下。
他天生膚色白皙,背上的那一片紅格外顯眼,幸好沒破。
陸嬌抿著唇,攥著藥瓶的手有些顫抖,輕輕的替他擦藥。
“還疼嗎?”
“不疼,算不得是什麼傷。”
蘇雲旗斂好衣裳,唇角一牽,滿目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