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次偷偷摸摸地爬過圍牆,心驚肉跳地裝作沒事人一般,趕緊各自溜回到家中。別看程江海一臉淡定的樣子,其實小心髒早就噗通噗通跳得厲害,隻是在小夥伴麵前,再害怕也也得硬挺著。
忐忐忑忑地摸上樓梯,先是將自己的彈弓藏在自家樓道的煤球堆裏,然後趕緊打打身上的土,查看一番沒有絲毫破綻後,這才裝模作樣地推開家門。
剛進門,就看見哥哥程江河一臉的焦急,正在滿頭大汗地翻箱倒櫃,似乎急於尋找著什麼。程江海心裏不由得又是一陣緊張。見到程江海回來,程江河心急如焚地衝上前詢問。
“江海,你看到我從學校借來的跳棋了嗎?”
“啊,跳棋!”程江海心裏咯噔一跳,趕緊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說道:“什麼跳棋啊?”
“就是我借來給姥姥玩的那盒跳棋啊,這都要還了,我怎麼找了半天都找不到?”程江河緊蹙著眉頭,瞪著眼睛懷疑地問道:“是不是你拿去玩了?”
“沒有,沒有!”程江海臉色一陣蒼白,趕緊擺手道:“你給姥姥玩的,你得問姥姥啊!”
坐在床沿上的喬春妹正一臉苦相,擰著眉頭,一陣陣地犯著迷糊:“哎呀,我真是老了,咋就記不得給放哪去了呢。江河啊,你看看是不是擱到床底下去了?”
程江河兩手一攤,沮喪地道:“沒有啊,裏裏外外我都翻個遍了,就是找不到!”
在一旁的程江海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一下子就將黑鍋扣到了年老智昏的喬春妹頭上:“呃,姥姥,你不是跟劉爺爺下過麼,說不定是劉爺爺帶回家了。”
“是嗎?哦,我還真和他下過來著!”喬春妹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思考了一番,實在是不敢確定:“哎呀,是不是真讓他給拿走了,你看我這記性,現在是越來越差了。江河啊,要不我回頭給你去問問。”
“哦,好吧,隻要沒丟就行了!”程江河無奈地皺了皺眉頭,順眼看了看程江海屁股後一絲塵土的痕跡,不悅地道:“程江海,忘了問了,你屁股上的土哪來的?”
程江海扭頭看了看,心虛地道:“哦,我和元碩他們玩打仗呢!”
“打仗,打仗,天天就知道打仗!”本就有點煩躁的程江河,厲聲問道:“我讓你寫的字寫完了嗎?”
“啊,字?”程江海頓時愣了愣,那玩意早就給忘到了九霄雲外了。看著哥哥麵色不善的樣子,他趕緊說道:“我,我這就寫,我這就寫!”
程江河惡狠狠地說道:“我就知道是這樣!寫不玩不許再出去,聽到沒?”
“哦哦哦,我知道了!”程江海趕忙答應著。
跳棋的事情好像是馬馬虎虎地糊弄過去了,反正姥姥和劉大爺都是記憶力嚴重衰退的人,有時候連自己叫什麼都記不上來。把這個黑鍋扣在他們頭上,絕對是件妥妥帖帖的事。
躲過一件,可不一定就能躲過第二件!
黃昏間,程家安夫妻下班,就快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卻看著鄰居陸廣平耷拉著一張臉,正推著自行車往外走,程家安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廣平啊,這個時候還出去,不做飯啊?”
“哎,還說呢!”陸廣平一臉的鬱悶,絮絮叨叨地抱怨道:“不知道哪個小屁孩又在玩彈弓了,打了一地的碎玻璃。這不!好幾家的車輪胎都給紮破了,這時候不去補,明天咋上班啊?”
李秀蘭深有同感地道:“哎呀,這些孩子,整天沒個正事幹,盡瞎胡鬧!”
陸廣平眼睛撇了撇李秀蘭,嘴角直抽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顯得十分憋屈,隨隨便便打個招呼扭頭就走了。程家安看著陸廣平的背影,黑著臉對著李秀蘭說道:“說不定又是江海幹的好事!”
李秀蘭睜大了眼睛,遲疑道:“不會吧!我沒見過江海有彈弓啊!”
程家安陰著臉,冷哼道:“沒見過不等於他沒有,這家夥雞賊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