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差點被查了戶口的包曉琪心驚肉跳地問道:“江海,真的沒事嗎?我好擔心啊!”
程江海大咧咧地拍著胸脯子:“哎呀,別擔心了,這不有我在嗎!快走吧!”
小心翼翼地上了樓,臨門的一腳,程江海的心是顫悠悠的,包曉琪的腿更是麻酥酥的。一鼓作氣地推開了門,程江海卻看到程家安啥也沒幹,扶著拐杖,正坐在沙發上發著愣,怕是癡呆的毛病又發作了,程江海趕忙上前說道。
“爸,你怎麼又一個人在發呆啊,也不去外麵走走!”
程家安精神恍惚,但是底氣倒是很足,瞪了一眼程江海,說道:“我等你媽下了班一起去,你媽最近挺忙的,你說說看,不就是個印刷廠麼,天天哪來那麼多的事情。”
“爸,你又在犯糊塗了。”
程江海心頭一痛,父親的思維常常是一鍋粥,腦子裏的印象大多停留在團場的歲月裏,因為有著李秀蘭的存在,或許那是他最幸福、最滿足、也是最記憶猶新的時光。
現如今父親這副時好時壞的狀態,將其孤零零地放在家裏,實在是有些擔心。
自己可是拍著胸膛給姐姐哥哥做了保證的,總不能光說不練吧。
程江海稍稍一頓,趕緊將門外不敢踏足的包曉琪給扯了進來:“對了爸,我給你帶了個人,你看看。”
“叔叔您好!”包曉琪咬了咬嘴唇,顫悠悠地道。
隨著一聲嬌呼,程家安緩緩地抬起頭來,渾濁的眼眸劃過一絲的清明,紛亂的腦子陡然清醒了不少了。
他直愣愣地看著包曉琪,許久了,才詢問道:“江海啊,你領的這是誰家的丫頭子啊?”
對於程家安的病況,程江海差不多講得很清楚了。眼見這位耄耋之年的老人白發蒼顏間卻透露著一股自然的和藹,包曉琪突然有點久違的親切感。
對於從小在隔輩的爺爺奶奶身邊長大,對於父愛的渴望由來已久,那份惶惶不安的心境,在麵對這位慈祥的老人後,突然神奇地消失了大半。
包曉琪主動地上前一步,輕聲道。“叔叔,我叫包曉琪!”
“包曉琪,包曉琪!”
程家安嘴裏念叨著,像是清醒了過來:“嗯,你是我們江海找來的對象吧?”
邊上的程江海錯愕道:“爸,您這會又不糊塗了?”
“胡說八道,你爸我怎麼會糊塗呢。”
程家安一陣吹胡子瞪眼,轉頭看向包曉琪,眉宇間帶著幾分喜色,跺了跺手裏的拐杖,衝著程江海埋怨道:“丫頭子來家裏你也不提前給我說一嘴,也讓我收拾收拾,這亂的!”
程江海憨憨地撓撓頭:“嗬嗬,沒事的!”
“來來來,丫頭快來坐下!”
程家安衝著包曉琪招招手,讓其坐在了身邊,滿臉的皺褶堆積起笑意來,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興致勃勃地問道:“丫頭啊,今年多大了?”
包曉琪甜甜地應聲道:“叔叔,我22了!”
“22了啊,”程家安稍稍琢磨了一下:“那可是跟我們家江海一個歲數呢,好好好。”
邊上的程江海喜不自勝,抓耳撓腮地道:“爸,這下我還真能確定您沒糊塗呢。曉琪你看,你一來,我爸腦子都好使多了,這也太神奇了。”
包曉琪乖巧地應聲道:“沒有啊,我覺得叔叔精神氣可好呢,沒有什麼啊。”
程家安瞪了一眼程江海:“看看,人家丫頭都比你們會說話,整天都說我精神不好,哪有什麼不好了?我自個當醫生的,我自個不知道麼?”
這話可不好說,醫者還不自醫呢!
當然這話給程江海兩個膽子也不敢說出嘴。
父親現在可是個妥妥的病人,隻能隨著他的話奉承,程江海趕緊投降道:“好吧,那就是我說錯了。爸,你覺得曉琪咋樣啊?”
程家安再次喜滋滋地看著包曉琪,像是稀罕極了,頻頻點頭道:“當然好啊,你別說啊,曉琪啊長得和你媽年輕的時候還有點像呢。江海啊,你這是按照你媽的模子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