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讓包括阿繽和白捷在內的廣大村民們都呆住了。
通往村外的寬闊的馬路被各種植物頂得支離破碎,曾經長滿莊稼的田野已經成了小有雛形的森林。
而在這鄉野之間絕不可能見到或者說見到的可能性太低的各種野生動物陸續不絕地出現在村民們眼前。
巨大的蟒蛇在月光下緩緩彎行,一頭花豹靈巧地越過一小片灌木叢,幾條狼徘徊著,貪婪地看著村民們,卻就是不肯越過仿若無形的邊界進得村來,大概是看見村民人多勢眾而有所忌憚,而且那些瘋長的植物也是如此,不越雷池,隻在村外蔓延侵蝕。
目前來看,這些景象還不算太嚇人,在無法理解卻可以接受的範疇內。
可是不過幾秒鍾,蟒蛇,花豹,狼,就接連消失了,就像陽光下的泡沫,然後不停地有形形色色的動物出現又消失,不是跑遠了的那種消失,而是突然蒸發一樣的消失。
而那些象征著人類痕跡的馬路、電線杆兒、涼亭什麼的,也從破敗不堪晉級為再無存在了。
一切都是那麼的迅速而不可抗拒,一座黑壓壓的巨大森林,將整個村子都包圍了起來,像殮了屍體的黑棺。
村民們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且無一例外毛的實際意義都沒有。
惶恐像蝗蟲一樣肆虐著他們有限的腦子。
同在人群中的假藥劉先生念念有詞,“大家不要慌,世界變成這樣,就是因為有一股邪氣,邪氣也是病,得想個法子驅邪,嗯,讓我好好想想,你們不要慌......”
背著手,左擁右護在人群中的村支書的眼睛裏凶光畢露,死死盯著他,也懶得再維持往日的體麵官腔,開口就是:“本來手續都快搞好了,正準備把你送精神病院呢,沒想到半路殺出個世界末日,真他娘的晦氣,現在你這傻逼精神病兒又敢在這兒妖言惑眾亂我民心,簡直是活膩歪了,給老子打!”
眾人呼啦一下子就圍了上去,就像森林圍了村。
“停!等我說完,再打不遲!”假藥劉先生很是神棍地掐著手指頭,忽然陰惻惻地尖笑著,指著村支書,“對!就是他!他身上的邪氣太重了,他就是妖邪啊,你們快把他打死,然後燒掉!”
村支書像看死人一樣的看著假藥劉先生。
然後假藥劉先生的慘叫聲就開始了,沒一會兒,他就被一堆人打得滿地亂竄成了滾地葫蘆,渾身是血。
有人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報告村支書,有人在劉大德家裏發現了十幾具屍體!經過我的判斷,都是中毒而死!”
劉大德即是假藥劉先生的本名。
“竟然有這種事?!你怎麼判斷的?”
“死者臨死前,用尿和泥當做墨水,用笤帚疙瘩當筆,在劉大德家的牆上寫下了‘我們都是喝了毒酒而死,沒錯,還是99度的高度烈酒哦’這樣的話,當然了,僅僅憑此一家之言,還是有片麵之嫌,所以我把酒桌上剩下的酒也喝了,然後我也被毒死了,所以我才作出了這樣的判斷。”
村支書撚著並不存在的胡須,思索了一下,“嗯,十分精彩的推斷分析,合情合理,簡直是縝密到無懈可擊,可還有一點我不明白,你不是被毒死了嗎?為什麼還在這兒跟我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