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繽。”
“怎麼了?”
“沒事,你也睡不著?”
“嗯。”
“這一切真的是太離奇了。”
“不要再重複這種一點兒也不離奇的感慨了好吧?”
“你說,太陽為什麼一閃一閃的,最後卻沒有熄火?還有天上那橘子,到底是不是外星人啊?”
“管他呢,那是偉大的缺德帶冒煙兒的專門坑人的專家們該研究的,你是專家嗎?你最多是個鍵盤家,說話不要太僭越了。”
白捷看向窗外。
月光如水,水如天。
“是不是我眼花了?阿繽,你瞅瞅,是不是月亮變大了一些……”
阿繽順口就說:“莫名其妙就世界末日了,發生什麼樣兒的變化都不足為奇。”
他也去看月亮。
“……好像真是大了點兒。”
“是月亮真的變大了?還是它離著我們更近了?”
“天知道。”
“阿繽,我覺得已經不能用過去的眼光來對待如今的境況了。”
“有話直說。”
“村外已經長成了森林,村裏卻一如往常,再想想你說你做的那個夢,會是巧合?”
“也許是,也許不是……反正村外是恐怖森林,村裏也他媽不怎麼地啊,有怪物暗暗貓著,隨時可能跳出來吃人。”
……
日子一天天過去。
農村的生活還可以,畢竟吃喝還可以自給自足。
如果不是每天都要被怪物吃掉幾個人,倒能稱得上世外桃源了。
村民們也是各種的亂發神經,不過也不是一直處於精神病兒狀態。
他們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而正常與不正常的程度也是變幻無常,因人而異,因時而異,難以捉摸,毫無規律可言。
時間長了,就算是那些正常,都在不正常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詭異不正常。
好在阿繽和白捷已經比較適應了,裝精神病兒也裝得有模有樣,而且也不必時刻裝,隻要能時不時地給大家夥兒尤其是村支書顯現一下“正常人”的言談舉止,就能過關了。
令阿繽和白捷無法理解(確切來說,末日以來的所有事,基本都是不可理解的)的是,被假藥劉大德一瓢打死的那個家夥複活了,為了‘名節’而撞草自殺的老賈也複活了,喝了毒酒而死的那十幾個人也複活了,他們又活蹦亂跳在村子裏。
也許他們本來就沒死過,隻是他們的解釋如出一轍:“眾所周知,人死以後是可以重生的。”
而已經被丟進村外森林中的劉大德,大概似乎好像……倒是真的噶了,再也沒見過。
一切的一切,荒唐得就像是“上帝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裏,也許總有一天,我們真的會瘋掉。”阿繽說。
“也許我們真的已經瘋了,所以才會看到這麼光怪陸離的世界。”白捷說。
……
村兒裏的人陸陸續續開始生病,不頭疼腦熱,不手腳冰涼,不口眼歪斜,不姬霓太美,不大便幹燥,不小便失禁,不桃桃涼涼,總之可以稱之為“病”的症狀通通不存在。
但大家夥兒就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