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於寂靜無聲中與塵埃相遇,訴說著震耳欲聾的最終章。
幸存的青葉,卻又借著風的造化,幻作孤獨的失命之蝶。
他們目送著她安然,地攏殘軀,魂落九幽。
他們仰望著它遠行,天藍似海,不知歸處。
他們站在空蕩蕩的房頂上,悵然且恐懼。
“我們的天命,將如何呢?”阿繽問,像是自言自語。
“你想如何呢?”阿晴問。
“操起鍵盤,砸碎大道。”阿繽微笑。
“底氣不太足啊,換兩個感歎號會不會更契合語境?”阿晴問。
“操起鍵盤!砸碎大道!”阿繽狂笑。
……
另一邊,白捷跟梓瑜帶著白雪之來到了那家名為“欲蓋掩耳”的專營鼠頭鴨的店。
店麵的裝修風格,除了金碧輝煌,就是輝煌金碧,所謂金與碧者,黃燦燦且綠油油也,是富貴的代名、身份的解語、地位的詮釋。
三個字!豪油根!——啊呸,豪得很!
總之第一眼就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起山西煤老板,豪爽且土鱉。
當然,也不是所有暴發戶都這樣,也不是所有這樣的暴發戶都是同一個心態,保不齊有的人玩兒得就是個合群才能更好的發展呢?說不定人家私下裏陽春白雪大橋流水哩。
店老板梅心甘看到來客居然是偉大的村支書的寶貝閨女和寶貝女婿和寶貝外孫女,立刻親自接待。
白捷看著梅心甘脖子上的大金鏈子、手腕子上的大金表子、大笑時候露出的大金牙子、以及那泛著名貴光澤的貂皮大衣子,頓時醒悟,自己猜錯了。
原來不是煤老板的傳承,而是東北大哥的血脈。
看樣子,論豪氣衝天,還得是東北銀兒啊。
當然,也不是所有東北大哥都這樣,也不是所有這樣的東北大哥都是一個心態,保不齊眼前這位玩兒得就是個以露為藏呢?故意裝出一副張揚高調的土豪樣子以隱藏城府迷惑世人哩。
開玩笑啦,有怪勿怪。
“稀客、貴客!三位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今天這頓,我請了!”梅心甘大手一揮。
“伯伯,你熱不熱呀?”白雪之天真無邪地看著他身上的貂皮大衣。
“這大夏天的,怎麼會熱呢?又不是冬天。”梅心甘哈哈大笑。
“你這兒的鼠頭鴨,是正經鼠頭鴨嗎?聽說最近熟食行業的食品安全問題很嚴重啊。”白捷憂心忡忡地說。
“隻是最近嗎?隻是熟食行業嗎?白老弟說得太保守了吧。”
“這方麵我是外行,你就跟我說,你這兒正經不?”
“當然正經,別的不說,單單說我這兒用的油,保證全是地溝油,假一賠十!”
白捷點點頭,“這我就放心了。”
然後拿起了菜單……
好酒好菜一大桌。
吃。
“……這是什麼東西?”白捷夾起一隻活蹦亂跳的謎樣生物。
“此物名叫蟑螂,外號小強。白老弟真是有福氣,一般人來這兒吃飯,可是很難遇到這東西的。”梅心甘說。
“能吃不?”白捷問。
“隻要客人吃了沒當場死掉,就是可以吃的。總之出了店門就不關我們的事兒了,離店概不負責。”梅心甘說。
“這跟銀行的‘離櫃概不負責’,有異曲同工之妙啊。”白捷感歎。
“巧了,這就是跟銀行學的,我這悟性還可以吧?”梅心甘得意。
“所以,能吃?”
“當然能,大補。”
白捷嚼蟑螂,嘎嘣脆。
吃著吃著,梅心甘又虛心求教,“白老弟天資聰穎,大才!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讓老哥我進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