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樣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人人自危，諫議大夫這麼重要的官職，又怎會兩邊都不站，潔身自好？
更何況，那時他隻是一個剛入官場的新人而已，朝中梁伯伯又是武將，根本幫不到他。
他又怎能在那樣的亂世洪流之中，獨善其身？
所以……前世的梁以書，不是太子的人，就是沈嗣宸的人。
他方才也說了，李副將是他推舉給梁伯伯的。
也就是說，他對李副將，是有著知遇之恩的。
慕南音先前還在想一個問題，以李副將這樣一個小小的人物，若是沒有過人之人，也沒有人在其中牽線搭橋，怎麼可能認識當朝三皇子，為他所用？
所以……她方才看似與他東拉西扯，說了一堆廢話，卻處處說到了點子上。
她剛才說李副將是一個人才時，梁以書分明是有些驚訝的。
在梁以書眼裏，她是霖王妃，是慕大將軍的獨生女，從小在邊關長大，什麼樣的士兵沒見過？
那李副將何德何能，能讓她一眼就印象深刻，並說出他是個人才這種話？
所以，他驚訝的反應，充分說明，李副將身上，並沒有任何過人之處，至少沒有過人到讓她誇讚的地步。
既如此，那麼他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侍衛，哪怕武功比平常人高一些，又怎能入了三皇子的眼。
這其中，要麼是梁伯伯在其中搭線，要麼是梁以書在其中搭線。
基於這個問題，她又說了第二句看似無關的話。
她說了昨日回門發生的趣事，說了豆蔻和荼蘼跟著李副將學武，是真的吳永明？
這個是真的沒用，但就是太沒用了，沒用到連豆蔻都聽出來她在說廢話了。
梁以書這麼聰明的一個人，不可能聽不出來。
他猜到了她話中有話，有別的話要問。
但……他並沒有開口點破，也沒直接問她到底要說什麼。
他隻是神色平靜地喝了一盞茶。
一盞茶的功夫，她什麼話也沒說，他也什麼話都沒問，就起身離開了。
這說明……他足夠聰明，足夠沉穩，足夠……有謀略。
而沈嗣宸目前，既打算將寶押在她的身上，想通過她來搭上爹爹這條線，掌握爹爹手中的兵權。
那麼，比起和爹爹差不多的梁伯伯，他更傾向於會選擇梁以書這樣年輕，看似溫潤無害，實則心思深沉的人。
豆蔻聽完了她一係列的分析，驚得不住嘖舌。
“王妃，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憑著兩三句寒暄，你就分析出了這麼多？”
慕南音笑了笑：“等你為了某樣東西費心籌謀，整日裏都學著勾心鬥角的時候，這些事情，自然就會了。”
豆蔻和小蓮不同，小蓮和她一同長大，最是了解她。
若是此刻在她身旁的是小蓮，她定不會同她說這些。
可豆蔻和荼蘼一樣，是太後賞的，太後要殺她們，而自己又救了她們，所以眼下，她們隻能選擇相信自己。
這些東西，豆蔻不會說出去，她是個聰明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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