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沒有一個殺人凶手的家屬,配出現在受害者家屬麵前,霖王妃還不知道嗎?老爺和夫人,還有小姐,還有我梁府那麼多口人命,都是霖王殿下親手殺害的。”
什麼?!!
慕南音心頭狠狠一驚。
“怎麼可能?你是不是弄錯了?沈君霖怎麼可能滅了梁府滿門?”
執墨眼底的恨意幾乎凝成了實質。
“怎麼可能弄錯,我曾親耳聽到將軍說的,他的手上,還捏著霖王殺人的關鍵罪證,可他卻為了你,硬生生地將罪證按了下來,隱忍不發。”
沈君霖殺人的罪證,什麼罪證?
慕南音第一時間,想到了梁以書手中那塊染血的,上麵刻了霖字的玉佩。
是……那塊玉佩嗎?
梁以書曾說,那是家父的遺物。
所以,是沈君霖在殺人的時候,不小心遺漏在了現場,被梁以書撿到了?
慕南音失神地後退兩步。
直到後背,靠上身後的土牆。
炎炎夏日,她卻覺土牆冰冷刺骨。
一股入骨的寒意,自後背直鑽肺腑。
“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身後的土牆,勉強支撐住她綿軟無力的身體,不至於讓她當眾倒在地上。
“王妃若是不信,不妨親自回去,問問霖王殿下吧。”執墨恨恨地丟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徒留慕南音一個人在原地失神,彷徨。
她的腦海中,閃過曾經在梁府求學的種種,閃過梁府每一個人的臉。
梁伯父,梁伯母,梁以畫,教書先生,管家,甚至看守後院角門,每次都偷放她出門的小廝。
三年的求學時間裏,梁家人待她,的確如同親生一般。
伯父伯母曾經對她的好,也是真的。
就算前段時間,梁伯母壽辰那日,出了那樣的事,她氣憤之下說了些難聽的話,與梁家人劃清了界限。
可在她心裏,那依舊是她尊敬的長輩。
曾在她最艱難的日子裏拉了她一把,對她有恩。
可眼下,執墨卻告訴她,是沈君霖親手滅了梁府滿門。
是沈君霖,親手殺了曾對她有恩的伯父伯母。
怎麼……怎麼會這樣?
慕南音隻覺得天都塌了一半,她倉皇地站起身,朝著霖王府狂奔而去。
“王爺回來了嗎?”她氣喘籲籲地問青衣。
“回王妃,還沒有,王爺應該還在……”
話未說完,就見王妃轉身就朝執法堂的方向跑去。
“哎,王妃……青衣,這是怎麼了?”
小蓮恰好走出來,就看到王妃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問道。
青衣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啊。”
“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擔心。
禁衛軍剛撤走,霖王府剛解了禁足,王爺和王妃,可千萬別再出什麼事了。
……
執法堂
沈君霖正在和下人交代一些事情,遠遠的,就看到慕南音急匆匆跑了過來。
臉上,是少見的凝重和彷徨。
“音兒,出了什麼事?你怎麼……”
“沈君霖,你隨我來。”
慕南音拽著他,找了一間安靜的空屋子。
沈君霖見她氣喘籲籲的模樣,貼心地替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麵前。
“音兒,先別急,先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