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想不通,“可否告知在下原因?”
“可惜……”
“可惜什麼?”
安芷伊歎了口氣,輕輕道:“當今天子親小人,遠賢臣,隻愛殺人滅門,不知變法圖強,天下士子怨聲載道,百姓苦不堪言,天怒人怨,雖然孫大人有治世大才,恐怕也難以力挽狂瀾。”
話語之間,連她也輕輕搖頭,眼眸中滿是失望擔憂。
雖是女兒身,卻心係天下,心係百姓。
聞言,一直背過身去的曹輕言幾人皆是心頭一顫,完了,當今天子眼裏容不得沙子,當著天子的麵說他的不是,他怕不會殺人吧?
可李奕沒有生氣,反而麵露愧疚,想不到天下人對朕的風評這麼差?
難道朕真的錯了嗎?
李奕語氣凝重,眼神認真,“安小姐所言非虛,當今天子的確是做了很多錯事,很多蠢事,可我也保證當今天子已經痛改前非,一心要整治朝綱,中興大風。”
“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最近天子抄家滅門的都是些貪官汙吏?”
安芷伊輕輕點頭,算是認同,可卻並不相信當今天子能變好。
她可不是普通女子,她對當今天下有著自己的獨特見地,甚至是猜到了在不久的將來,天下必然大亂!
“但願天子可以改邪歸正。”安芷伊淡淡道。
李奕看出安芷伊依舊不相信,既然如此,再反駁也已是浪費口舌,倒不如用事實證明。
早晚有那一天,朕一定要讓安芷伊後悔今日所言?
向朕道歉!
“好,不如我們打一個賭如何?”李奕溫玉的笑很溫暖,他的眼神也充滿溫柔。
安芷伊俏皮的點頭道:“打什麼賭?”
“就賭當今天子能不能在一年之內將滿朝佞臣掃除幹淨。”
安芷伊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了句,“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替天下百姓謝謝陛下。”
“敢不敢賭?”李奕可不吃這一套,堂堂兵王,拿捏一個沒入世的小姑娘,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好,賭什麼?”安芷伊也露出孩子般的童真笑容。
李奕脫口道:“如果你輸了,就向當今天子道歉如何。”
“如果我贏了呢?”安芷伊一臉燦笑。
“你隨便,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安芷伊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竟然露出一抹狡黠,“如果我贏了,你就送我一首詩,而且必須我覺得好的詩詞,不許糊弄我。”
李奕還以為多大點事呢,不就是要詩詞嗎,不是吹牛,自己隨便拿出一首詩,就可以將大風王朝的文壇震塌。
當即憨厚的點頭一笑,“好,一言為定,告辭。”
“對了,別忘了賭約。”
安芷伊會心一笑,紅唇微動,不知為何,從第一麵到現在,她始終覺得眼前這位公子與那些世家子弟不一樣,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而她也難得露出溫柔嬌媚的笑容,笑靨如花。
“主子,回宮去嗎?”曹輕言低聲問道,在京師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左右內機監高手圍成銅牆鐵壁,將李奕保護在中間。
李奕抬起頭,目光恰好落到了遠處的人山人海,燈火通明,心生好奇,“走,過去看看。”
“主子,該回去了,一會天黑了,恐怕不太安全。”曹輕言欲言又止,似乎故意阻止李奕。
李奕聽出話外之音,笑了笑,“那是什麼地方?”
曹輕言老臉一黑,頓時尷尬不已,“主子,那地方您……您不能去。”
吆喝!
一聽這話,李奕更是好奇,“怎麼,還有朕不能去的地方,那朕還偏要去。”
曹輕言冷汗直冒,出宮之前,皇後娘娘可是警告過,不許陛下胡作非為,否則就拿他是問,可現在何止是胡作非為?
念及至此,他趕緊狂擦冷汗,“主子,那地方您真的不能去,那是京師有名的青樓河。”
越是這麼說,李奕越是好奇,“什麼青樓河?”
曹輕言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了,給青龍使了個眼色。
一旁的青龍臉色一驚,戰戰兢兢道:“是沿河青樓,不過與青樓還是有區別,算是風花雪月之地,每到夜深,引得無數風流才子在青樓河上吟詩作對,做風雅之事。”
“不過,最近京師傳言,在青樓河上有一個極美女子,乃是狐妖所化,每日以吃人心為生,為此好幾個年輕人喪命。”
曹輕言腿肚子都轉筋了,生怕李奕真的要胡來,又道:“主子,您是千金之軀,怎麼能涉足這種地方,況且皇後娘娘出身將門世家,最忌諱的就是這種風花雪月之地,要是此事傳到她的耳朵裏,那老奴非挨一頓板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