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嬌是被門口的說話聲吵醒的。
她看了看在一旁邊睡邊吐泡泡的承安,悄悄下了床。
傅九霄和隔壁的肉鋪老板娘正在聊天,沈玉嬌看他們神色緊張,內心也跟著一揪,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怎麼了?”她故作鎮定地問傅九霄。
“……城裏突然死了不少人,不知道是不是疫病。”
沈玉嬌身軀一震,荒年之後發生瘟疫幾乎是必然。
石門城的條件更差,何況照這情形來看,突然大批死亡,恐怕已經傳播了一段時間。
“承安。”
沈玉嬌突然意識到,他們昨天還帶著承安逛了一圈,小孩子這時候最危險。
還好,他正抱著小被子睡得正歡,還不忘吐兩個泡泡。
“我想去趟附近的醫館看看。”沈玉嬌出來,急匆匆地外走。
傅九霄很想很上去,沈玉嬌一副要上刑場的樣子,他看了都擔心。
但是承安因為醒了見不著人,正在屋內哇哇大哭,他隻能先去照看孩子。
醫館門口還是像昨天一樣擠滿了人,隻是除了昨天一樣發燒咳嗽的病人,有部分人看起來已經很嚴重了,衣襟處都帶著血跡。
沈玉嬌見了都心驚膽戰。
醫館的人見突然衝進來一個麵色紅潤的健康人,連忙問詢道:“姑娘,你這是來做什麼?”
“讓我看看你們的病人。”
沈玉嬌戴上之前準備的絹布——她知道這玩意其實不防傳染,但現代口罩太顯眼,她還沒想好借口。
“姑娘,唉,姑娘!”
醫館的夥計喊了她兩句,沒反應,也便懶得管了,鑽回屋裏煎藥去了。
他覺得奇怪,但是也不想管,就由沈玉嬌去了,這種突發疫情,他也想保命啊。
沈玉嬌蹲著,仔細醫館裏每個病人的麵色和舌苔,一個個搭過脈。
“好奇怪……”
她一把扯掉了臉上的絹布,所有病人的症狀都不像是引起疫病的外邪入侵,反而全是內裏體現出來的心肌病症。
看了一圈,發現周圍隻有虛弱的病人,沈玉嬌雙眼一閉,從空間中拿了副聽診器出來。有病人覺得奇怪,但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任由她看診。
一陣忙碌後,沈玉嬌長歎一口氣,原本皺著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症狀像極了暴發性心肌炎,有不少病人已經出現了非常嚴重的心力衰竭,病程明明已經到了危險的後期,但是卻又混雜著前驅症狀。
具體怎麼回事還不清楚,但她可以確定這絕不是疫病,拿疫病的方法來治,死的人隻會更多。
她從未見過大麵積爆發的情況,但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猶豫了,必須馬上下藥。
沈玉嬌拿出銀針,迅速地在每個病人身上對著穴位準確地紮下幾針。這樣做可以暫時緩解他們的痛苦,給她爭取煎藥的時間。
好在醫館夥計因為害怕都躲在後屋,大堂的櫃台邊還空著好幾個藥爐。
沈玉嬌神識回到空間,迅速從自己的房內取了一些藥材,她猶豫了一下,又帶了些天然牛黃粉出來。
這在現代都彌足珍貴的東西,在石門城自然是見不到,她需要在藥方裏加入這味藥來保住病人的命。
她穿越前的主攻方向是心血管病症,撞到了她最擅長的領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幾貼藥下去,加上她及時施針,那些情況尚可的病人已經覺得舒服多了,雖然真正恢複要些時日,但至少已經保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