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次來,留下了一人,但又帶走了一人。
望宣跟著沈玉嬌一起走了,但巫息留了下來。
臨行時,沈玉嬌狠狠抱了下巫息。
二人緣起於不念閣,短短數月,也經曆了不少。
對沈玉嬌來說,能如此信任,托付生命的人,和親人沒什麼不同。
巫息也是她重要的家人。
“別擔心,嬌姐姐,我一定會給你寫信的。”
巫息也回抱著沈玉嬌,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你教會我很多東西,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哎呀,”巫息退後一步,卻看見沈玉嬌臉上的淚痕,“哭什麼呀。”
可盡管這麼說著,她眼角也沁出淚水來。
沈玉嬌抬手,為她擦擦臉:“好了,我也不哭了,別委屈自己就好。”
巫息用力點點頭,將沈玉嬌更往外推。
“快走吧姐姐,再不走,就來不及在天黑前趕到驛站了。”
回程的馬車上,沈玉嬌看著窗外,一直沉默著。
來元江府之前,經曆的是離別,怎麼離開元江府的時候,也是離別呢?
甚至是更令人傷心難過的離別。
畢竟離開京城時,來送別的人都興高采烈的。
踏上新的旅途,親朋好友都覺得開心。
可是離開元江府,卻意味著和親人家人的離別。
她和巫息,望宣和她的爹娘,都是這樣的情況。
雖然是在回到京城家中的路上,但內心還是有些難過和不舍。
“阿娘……”
承安歪著腦袋,覺得奇怪。
娘親怎麼都不理會他,接過他隻能和半荷姐姐一起玩。
“噓,別打擾她。”
反而是薛正明攔住了揮著小手的承安,將他抱到了自己身邊。
“阿娘怎麼啦?”承安還是不明白,但壓低了聲音,小小聲地問薛正明。
“她在想人。”
“想什麼人?”
“在想巫息,在想望宣的父母。”
“那巫息姨姨不走嗎?這裏還有位置呀。”
薛正明歎了口氣,早知道剛才就不管承安,任著他去打擾沈玉嬌了。
這小東西怎麼就纏上他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半荷坐在對麵,捂著嘴偷笑。
薛正明被承安問到黑臉的樣子太好笑,她就愛看他被惹煩的樣子。
“不許笑!”薛正明察覺到了,對著半荷怒目而視,隱忍地壓著聲音反抗。
望宣坐在最旁邊,擰著帕子不知所措。
大家看起來都很熟悉,她好像融不進去。
而且她的年紀還大些,雖說隻有一兩歲,可她卻覺得差距很大。
“怎麼回事?”半荷察覺到不對,湊向望宣的這一邊,“你在堯光寨的時候,和我可親密了。”
當然,半荷誇張了些。
雖說望宣是個容易害羞的人,但相處久了,話也自然會多起來。
慢熱,但並非不好相處。
被這麼一問,望宣連耳朵尖都紅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緊張。”
她是真的搞不清楚自己,明明有期待,但現在感覺害怕占據了大多數。
“沒事,你剛來,不適應正常的。”
半荷沒放在心上,抓過了望宣的手。
在半荷看來,一兩歲的年齡差等於沒有。
所以,她直接湊上去,和望宣臉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