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楊家人都回去安頓好後,府衙人才隨著傅九霄,去了關押柯家的那間院子。
柯家人多,沒辦法全部收在府衙中,隻能把另一部分看起來無辜極了的人安排在小院中,派人看管。
院子屬於府衙,在臨街的另一處。
和月下城的大多住處都一樣,院牆不高,隻能靠衙役時時刻刻看守著。
大家都是人,就算有輪流換班,但連續成天地守著,總不能保證不會出紕漏。
傅九霄隻看了那院牆一眼,就歎了口氣。
府衙沒有什麼經驗,何況,痕跡也很輕,看不出來很正常,但他立馬就能看出來。
院牆上有攀爬的痕跡,應是有人踩上去,從上麵離開了。
但,府衙時時刻刻都守著,輕功再好,怎能瞞過這麼多雙眼睛?
傅九霄狐疑地掃視了一圈麵前戰戰兢兢的府衙們,突然抬手指了一人。
“你,出來。”
大家都很怕因為這事被責罰,可他所指向那人,神情更加害怕。
甚至,還摻雜著滿滿的悔恨。
在錦衣衛多年,他很擅長看出每個人臉上不同的情緒,明白那些人想要掩飾什麼。
那名府衙畏懼於長公主的名頭,不敢不站出來,隻能低頭顫抖著走出來。
“你在害怕什麼?”傅九霄聲音淩厲,幹脆得沒有任何餘地。
“我們犯了事……因為看管不力,讓人跑走了,造成很大的麻煩。”
那名府衙的聲音也在顫抖,他完全不敢抬頭看傅九霄,聲如蚊蚋地答道。
“不是,”傅九霄很快地否定,“他們是因為這個,但你不是。”
他身上緩緩溢出一種冰冷之感,若是在詔獄中,能升騰起恐怖的寒意。
即便現在是在月下城的太陽下,也依舊會讓人打起寒戰。
傅九霄沒有任何笑容,隻是盯著麵前瑟瑟發抖的府衙,等待著他發話。
柯家的人數已經清點過了,目前沒有少人,是以,他一點都不著急。
出了事之後,已經換了波人手守著,現在比先前嚴格多了。
其餘站在後麵的府衙互相交換著眼神,卻依舊保持著死寂,無人敢多說一句話。
所有人,都在等著被喊出來的那人出聲。
“大人……我有話想說,”沉默良久之後,府衙中又有一人站了出來,“前幾日,他突然得了好多錢,請兄弟們喝了幾場酒。”
“那,那是我從賭坊得來的,運氣好罷了!”
聽見同伴透露了他的秘密,他再也沉默不住了。
傅九霄點點頭,臉上沒有質疑,立即接話道:“不著急,我派人去賭坊查查便知道。”
那名府衙的臉色瞬間灰敗,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你知道的,就算什麼都不說,也瞞不了多久。”
傅九霄絲毫不急,憑前麵的兩句話,他已經知曉了大概。
柯家人不缺錢,拿點不打緊的小錢出來,就足以賄賂這些府衙了。
一人或許還不足以放走院中人,至少需要兩三人的聯合。
眼前被揪出來的這人,大約是收了錢的主謀。
“實話實說,能讓你受的刑罰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