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刻鍾之前,受驚逃跑的屠伏、陳總旗等人一樣,當屠伏做魔頭之狀時,那些神誌不清的附身鬼們,基於本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於是,鳥獸驚散一般跑了,留下了不便於攜帶的眾多人身。
陳總旗驚喜不已的回頭看向屠伏,正要說些什麼卻突然頓住,強忍著立即轉身逃跑的念頭,眼神已經轉為驚愕、驚恐。
屠伏還在獰笑著,讓陳總旗終究是沒忍住,連退三步才停了下來。
“大師?無空……大師?”
其實屠伏不想笑了的,他的身體無一處不痛,但他真的控製不住,就像是那些控製不住的鬼物們一樣。
咧開的嘴張合了幾下,卻沒能發出聲音,反而是更添恐怖。
眼見陳總旗又是連退三步,差點踩到了躺在地上的普通人身上,屠伏索性閉上了雙眼,保持著獰笑,強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楚,再次盤坐在地。
我們得走了啊無空大師!
陳總旗心裏的這句話沒能說出來,他知道如果能走的話,屠伏肯定不會留在這裏。
回想著白天聽另外兩位總旗所說,他們去營救屠伏時,見到的種種異狀,陳總旗猶豫著開口了。
“我們已經救了他們了,全都救活了,他們受的傷並不重,我剛才出手是有分寸的。”
這是要穩住屠伏的心智,避免屠伏真的化身為惡鬼,雖然陳總旗不明白屠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但他能感覺到屠伏現在是很危險的境地。
一個不慎,就會變成惡鬼,而且是相當於煉神境的惡鬼——這是白天關啟端的判斷。
“無空大師的慈悲之心,我一定會傳揚出去的,一定會讓關大人,不,讓牛大人去大佛寺給無空大師你請功。還有咱們鎮魔司,也有功勳的。”
陳總旗說話的語氣還是很猶豫,他其實吃不準現在的屠伏,會不會被他的這些話所幹擾。萬一能夠穩住狀態的屠伏,因為他的碎碎念而崩盤……
但想著關啟端他們白天的經曆,陳總旗還是咬著牙繼續以猶豫的語氣出聲。
“關大人那邊不用擔心的,五虎派掌門也是煉神境高手,還有三個開竅境,加上跑回去的……”
陳總旗突然頓住,分頭跑的另外兩個總旗,萬一在屠伏的眼中是棄他於不顧,被這句話提醒,突然憤怒埋怨了起來呢?
“還有縣衙大印!”
陳總旗突然想到,屠伏對於這些事情很好奇,於是語速順暢了起來繼續說著。
“縣衙的縣令大印是法器,比孽生寒的馭屍環要好不少,都是陛下親手寫的字,由宗人府的高手煉製而成。水火不侵、邪靈退避。
等您晉升銅牌客卿的時候,更換的客卿銅牌就是法器,雖然比不上縣令大印,但自有神異的。如果能晉升金牌客卿,那得到的金牌,放在市麵上,那就是相當於至少價值萬兩白銀的法器神兵啊。
雖然對您來說不算多,但白撿一樣啊。”
陳總旗越說越順,都是他在鎮魔司可望而不可得的東西。
“而且以您的背景、功勳,還有慈悲之心,建功立業的運氣、實力。早晚有一天,鎮魔司的神兵法寶您可以隨便挑選。
雖然大佛寺不缺這些,您又是大佛寺的真傳弟子,更不缺師門賜予的神兵法寶。但大佛寺的都是佛寶,用起來的話,可能有些不爽利,哪裏像是我們鎮魔司的啊,千奇百怪應有盡有。
您喜歡用劍,我們鎮魔司有七柄神兵級的寶劍還是無主的,其中有一柄叫做傾城。在前前朝的時候,煉製出這柄神兵的神匠,把這柄神兵獻給了當時的皇帝,結果被賜予了一座城池。
您想想,價值一座城的神兵,得有多厲害啊。這可不是常說的價值連城,是真的值一座城啊。”
說了這麼多,屠伏的狀態看起來卻沒有什麼好轉,這讓陳總旗越發的心慌。
而且他還擔心,萬一還有屍宗之人過來該怎麼辦?
關啟端他們如果成功撤退至縣衙,屍宗之人肯定是不敢強攻的,哪怕是屍宗宗主在這裏也不行。在城內作亂,和鎮魔司作對,哪怕是殺了鎮魔司的人,也比不上‘攻打’縣衙的後患大。
作惡和造反,是有本質區別的。
那麼,不會去縣衙的屍宗之人,會不會來找他們養出來的鬼物?
很明顯,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事實。
有些不知所措的陳總旗,突然看到了那些躺在地上的人,長街的雪早已被掃幹淨了,但此時天寒地凍,這些人之中又有不少被他打傷了,再加上附身鬼附身之後導致的陽氣缺失,以及在睡夢中的他們並沒有穿著厚衣服。